如潮讚聲,不斷於耳。
兩人齊齊問心。
稍徐,兩人同時萬福:“吳縣,橋遊思。”、“吳郡,顧薈蔚。”
陸舒窈端莊的坐在畫邊,靜柔的笑。
古音八八,蕭聲最清。
陸舒窈嘴角一彎,當即淺淺一個萬福,柔聲道:“舒窈,見過阿姐。”
“另有我,陳郡,袁女正。”兩人背後傳來袁女正的聲音,二女齊齊回顧,隻見袁女正蹲在她們身後,雙手抱頭,眨著眼睛。
“格格……”
陸舒窈孤身坐於潭中之亭,餘日映潭,一半燦金一半紅,描過桃林更增豔,小女郎笑道:“諸位姐、妹,春蘭秋芷,各綻芳緋,你我鼓起而至,隨興當歸,舒窈已將本日雅會附於一畫,待他日,畫作成時,想必可平增多少留憶。”言至此處,軟軟一笑,續道:“念此佳會再難覓得,故而,舒窈有一請……”
陸舒窈扶起碎湖,又細心叮嚀一些瑣事:“我們莊牆高五丈,閱當為七丈,方為壯美。本日與會四十八人,吳郡有之,他郡有之,更有陳郡袁氏,定可揚我劉氏雋譽。今後冊成,三兩年內,隨嫁而走,定將遍及江左,當為我劉氏再行立名。”
萬福畢,也不去管顧薈蔚挑起的眉頭,軟聲道:“舒窈自幼習讀詩書,書中常言,蘿絲應縛喬,係喬而同高。但是,夫君往北,華亭劉氏唯夫君獨木一枝。故而,舒窈行此詩語會,意在效仿夫君昔日,集編《雅趣》,今後當屬名為華亭,指不定,亦可為我劉氏增些雋譽……”
“靜言,休得混鬨。”
人漸散去,世家女郎們出桃林、走離亭。
碎湖萬福道:“婢子碎湖,見過少主母。”
顧薈蔚深覺得然,蔥嫩的玉指悄悄的互扣,介麵道:“然也,若非高潔如露者,定難鳴此音,若非至純至真者,定難攜此意。”
此等詩語會,世家女兒們大多也各自經曆過,是以並不陌生,早就有所籌辦。
聞言,眾女麵色各彆,顧薈蔚不覺得然,橋遊思如有所思,袁女正撅起了嘴,心想:‘將來何如?將來袁女正定要嫁他……’
“呀……”
待曲畢,她抱著同色琵琶,坐在桃下,人與桃花相映紅。
“噗嗤……”
楊少柳一眼看去,隻見陸舒窈身後站著抹勺,其人懷中抱著一琴,恰是劉濃貫用之烏墨琴。縛巾女郎暗覺本日頗奇,再一回想方纔碎湖苦勸本身來參與此會,當即便料定陸舒窈與碎湖必定事出有因,稍稍一想,懶得去管它,點了點頭,走向潭中之亭。
人如其音,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即便無人喝采。
琴音不高,似一葦輕絮,隨風展轉,將散落於林間四周的民氣境拔動,繼而人們尋聲而覓,臉上帶著溫軟的笑容,自發來潭邊,而潭邊早已鋪好了葦蓆,捏著裙角邊沿悄悄落座,沉默無聲的聆聽。待得一聲琴音悠但是杳絕時,所從者纔回過神來,驀地驚覺,竟已身臨潭邊。
橋遊思半眯著眼,不知不覺的把雙腿曲在了懷前,雙手環著小腿,臉頰微微貼膝,喃道:“得聞此音,方知天籟為何物也。真真便是,事若無較,便無凹凸也。”
潭邊之女齊齊隨福,致辭已畢,詩語會正式開端。
待陸舒窈言畢,楊少柳眉梢微微一揚,心道:果不其然,真意在此……
橋遊思眨了眨皓潔的眸子,稍稍一想:‘如果行棋,恐在場之人,無人可堪作敵手,勝之也無趣,’便接過晴焉遞來的洞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