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荀灌娘、紅筱,倆人方一露麵,便將巷中世人震住。江北非同江南,食不裹腹之下,如此一對好色彩,隻在昔日夢中方能得見。
軍士長刀墜地,磕得巷中青石叮響不斷,而軍士的肩上已斜架一劍,劍寬三指,寒光如水,劍柄烏青,捉劍的手白淨如玉。
“嚓!”
“哢嚓!”一聲響。
帶血的剪刀,戳爛了軍士的臉,戳爆了眼,而她猶自猖獗大呼,不斷的戳,不斷的戳,血水染了渾身,濺了滿臉。
紅筱細眉一凝,翻劍驀地一拍,“啪”的一聲,正中軍士之臉,陰柔的寸勁,當即便將那軍士半張臉拍腫,而其力猶未竭,拍得軍士一個趔趄,滾翻在地,哇地一口,吐出一口碎牙。
人群默退,緊緊的拽動手中各式兵器,死盯著那紅女子將雪女抱起來,放在潔淨的角落裡。他們齊齊看向巷中愈來愈多的甲士,牙齒在顫抖,暴戾在充滿!
“劉府君!!!”
徐乂劍眉緊皺,眼神藏鋒,不退反進,橫打丈二長槍,諦視著兩大一小三個女子。徐氏扶著渾身顫抖的雪女,怯怯的、果斷的站在他的身後。
快,太快!世人尚未回過神來,便已有一名軍士被她製住,而其人卻片時候也不斷,輪起長劍斜斬,欲將那名奪目的軍士斬翻。殊不知,那軍士早已看出情勢不對,竟猛地往前一衝,避過臨頭一劍。而後,猝然一躍,掠向小黑丫。
郭璞拍馬趕上,皺眉道:“郎君,既欲殺卒討糧,尚需早作綢繆,李勿不敷懼,然,其叔李矩乃是司州刺史,名譽深重!恐其……”
荀娘子瞥了一眼地上伏屍,秀眉猛地一挑,唰的抽出長劍,銀甲疾閃,人已奔至人群中,一劍重斬,“鏘”的一聲,斬落一柄長刀,反劍疾拍,將那軍士拍翻於地。
“劉府君,果如祖豫州也!!”
“食人者,斬!”
此時,漫山遍野聚滿了人,那名李勿軍士已被押送至一塊凸石,趴在一截橫木上,滿身如爛泥、人事不知。執刑刀斧手,提著尺寬巨斧,緩比其脖後。
“劉府君……”
“呃,呃……”
“汝等何人?!”奪目軍士被豬油蒙了心,竟然脫口而出,放聲大呼。
製住這來源古怪的小娘皮,勒迫這兩名紅白女子,奪路而逃,以待他日,再與郎君揮軍而來。在那一刹時,奪目的軍士心機電轉,作如是想。
何人敢當膜拜?三官大帝也,上古大帝也!予民活路者,捉燈聚光者,民皆奉之!
被荀娘子拍翻的軍士縮在牆角,看著那一堆爛肉,情不自禁的伏身嘔吐。待吐儘腹中之物,挪著軟泥般的身軀爬向巷中佈陣的兵士。在他的心中,軍便是軍,民便是民,劉府君該當與自家郎君一樣。
“嘶……”
說話之間,世人已至甕城外。
徐乂長槍一展,護著老婆與雪女,後退數步,眉心亂跳。
著紅者,身姿嬌小,色彩妖嬈,皓麵雪鼻,櫻唇一點。渾身一襲紅,繡鞋也同,背上卻斜插一柄烏墨長劍,襯著肩上一束白海棠,極是煞眼。
劉濃置身於此,胸潮彭湃,按著闊劍的左手,微微顫抖。
環城之音來回掃蕩,徐氏軟伏於地,拽著利剪萬福,徐乂柱著丈二長槍,寸寸下跪,捧槍,沉默,頓首。巷中野民,蒲伏於地,朝著伶仃於血泊中的劉濃,大禮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