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濃拾起雪中鐙,見雪已歇,便將鐙一收,固執鐙尖那一頭,遞給她,笑道:“碎湖,莫論劉濃置身那邊,身居何位,你家小郎君,永久,便是你的小郎君。”
“唉,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勢危矣,勢險矣,其何如哉!”
一下,一下,輕巧非常。
“叮鈴鈴……”
小謝安瞥了一眼小靜孌,再瞅了瞅威風凜冽的陸靜言,仰天長呼:“恰若四周楚歌,走投無路矣!力拔山兮氣蓋世,時倒黴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何如!貓兮貓兮奈如何!”
“夫君,彆,彆咬,嚶……”
雪漸怯,飛絮化作點滴,劉濃與碎湖慢行於棱牆。
便在此時,室彆傳來抹勺的聲音:“郎君,袁郎君有事相詢……”(未完待續。)
碎湖香肩顫栗,整小我如遭雷擊,緊緊的拽著鐙,瑩白頎長的手指陷進鐙布裡,漸作雪色,芳心甜密、微酸、委曲、迷惑,諸此各種,塞了滿懷,不成一言而儘。漸漸的,低下了頭,輕聲道:“小郎君,婢子偷,偷看過……”
“格格……”
劉濃嘴角裂了裂,走得稍稍慢了一些。
言語未能持續,因劉濃一口氣,封住了櫻唇,隨即,劉中郎將嬌妻打橫抱起,攬著腿彎,走向閣房。
此時的大管事端莊不複,高雅未歸,睫毛不斷顫抖著,手指絞來絞去,腳尖的薔薇花瓣紋蕩不休,狀若懷春女子立於桃花下,人麵花複紅,羞不自勝。
肩頭暖暖的,那暖意順著小郎君厚重的手心,絲絲縷縷鑽入內心,洗濯了不安與嬌羞,碎湖緩緩抬起眉,閃著睫毛,俯視著身前之人,小郎君的神情極其樸拙,溫和笑容如陽春,見雪即融。
室中,徐香成陣。
“噗嗤……”
半晌。
大管事稠密的睫毛不再眨,肩頭亦不複顫抖,明眸澄淨若水,沉默後退一步,把鐙放在雪地中,淺淺一個萬福,細聲道:“小郎君乃天賜洪福之人,心胸天下而出世,乃劉氏之主,劉氏之福。婢子身入劉氏,即為劉氏之人,此生如是,生生如是。除此以外,婢子不複他願。”
小謝安拍了拍小貓腦袋,把它塞回廣大的懷中,喝道:“稍安勿燥,勿要引敵!”說著,腳下卻不斷,辯其方向,欲逃向院外。
碎湖未有發覺,滿心滿腔都墮入了玩耍裡,她踩得極其專注,伴跟著身子的輕微起伏,半螺髻上的簪花步搖不時淺淺顫抖,隱有叮鈴聲。鼻翼凝了顆顆細汗,嘴角微微彎著,顯得極其高興。
劉濃裂嘴一笑,提起擱在箭剁口的桐油鐙,闊步迴轉,法度不徐不急,碎湖莞爾一笑,複提裙襬踩腳窩,不時轉頭張望,偷偷笑。
劉濃負手於背後,歪著腦袋打量嬌妻,室中未燃燈,鶴紙窗儘展,泄進一片水白,漫浸著淡金抹胸襦裙,把那三千烏雪襯得更加和婉澈亮,細細一瞅,雪嫩的玉脖似染有一點朱痕,彷彿唇印。
一個嫩嫩的聲音喝道:“堂堂謝氏小郎君,何故言而無信也!你我三人垂釣於潭,得魚兩尾,蓄為貓食,竊貓兩隻。早已言明,陸小郎君一隻,靜孌亦當得一隻……”
小謝安嘴裡大聲喝斥著,身形卻輕巧迅捷,腳下一個急旋,便已避過明白貓的偷襲,而後,也不轉頭,拔腿便奔,踢得雪花飛揚,鼓鼓的懷中卻鑽出一個貓頭:“喵喵……”
陸舒窈渾身輕顫,軟軟的有力,胸口起伏似綿巒,抹胸襦裙下,雪嫩浮玉一片,素手掌著夫君的胸口,推了推,隔得稍遠一些,瞅了瞅窗外,羞道:“夫君,畫眉當用眉筆,況乎,時候尚未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