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_第五十六章 美名潤浸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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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濃愣得半晌,隨即灑但是笑,比來這段光陰碎湖掌管表裡事,效果頗是明顯;隻是她弦繃得太緊,深怕做得不敷好,是以到處皆顯謹慎,這亦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遂笑道:“田籍之事,可有製定好?”

李催回過神來,漫視著女兒斑斕的容顏,麵前卻仿若閃現她小時梳著總角的模樣,心中極是顧恤而慰懷,略作正色正身,沉聲禮道:“李催,見過大管事!”

“唉!”

“小郎君,我在!”

……

劉濃曲指彈劍,聞得劍吟清越如鳴,心中亦是甚喜,笑道:“苦煉不輟,自會有所精益!”順手接過身側遞來的絲帕,抹得一把臉,問:“碎湖尚未歸?”

淡淡的聲音自閣房響起,隨後便是嘩嘩的水聲;少傾,聲響漸弱,隨後燭影一搖,絕美郎君隻著中衣行出。留顏正彎身擱袍,被那暖風一熏,心中怦的一跳,緩緩昂首悄眼一溜,暗讚:我們小郎君,可真都雅!

清風晚來,涼意成陣,略作蕭蕭。

李催側目看向女兒。

“不必,有風自乾!”

多麼人物也,吳興周氏,江東累世豪強矣!其說斬便斬了,竟然不見周氏抨擊!雖說占著大義名份,然若已身冇有分量,周氏動根手指便可摒擋矣!

碎湖輕聲笑道:“阿爹自是有分寸的,那餘杭丁氏是庶族豪門,丁府君想與我們結通宜不敷為奇,統統當由小郎君決計。不過阿爹,田籍一事,我們尚得拿出個章程來。”

“劉氏,哪個劉氏?”軟糯的聲音傳出,綿得民氣生酥麻。

李催聽得眉稍拔鋒,揮手笑道:“你阿爹怎會如此胡塗,事關我劉氏名譽,豈敢肆意替小郎君作主。這事,我們還得歸去稟報小郎君。”

周勰?

劉濃轉頭,見得晨霧淨白,月洞口飄來一束桃花,巧笑俏兮,明麗如初雪。心中愉悅,竟起了打趣來福的心機,笑道:“來福,你怎地能辯清碎湖與巧思?”

丁晦一起疾行,心機數轉既亂且雜,細數近些年來關於這劉小郎君的各種傳聞,不由汗染背心而不知;恰逢一縷晨風拂繞,恍覺背後幽涼滲滲。

李催深覺得然的點頭,續道:“嗯,丁府君本日亦模糊提及此事,按例官田每年定品,私田則為每五年核品;如果檢點,我們的千頃次等田,在去歲便應核為中等田。隻是丁府君顧念兩家交誼,仍以次等田相待。此類事情在各郡各縣皆不鮮見,是以世傢俬田大多皆以初授而定品。如果進得品級,便會平白多繳數千石糧。唉……”

“好勒!”

李催渭然一歎,初聞小郎君任女兒為大管事,其不見憂色反極是忐忑,深怕小郎君倉促作決,更怕女兒難當此任;其心中實在早作決定本年上報中等田,為摸索女兒才用心提及世家暗例,焉知女兒竟一點亦不比本身差,且方方麵麵辯晰的頭頭是道。心道:女兒長大了,心機細緻,到處皆顧,且曉得輕重分寸!尚是小郎君能識人哪……

將將行至室前,便見室口透光,悄映俏影。有人正於室中磨墨,芥香已浮案左。踏進室內,撩袍跪坐案後,見《平複帖》亦擺好,狼毫亦潤得恰到好處,笑問:“碎湖怎是你在研墨,墨璃呢?”

日眼尚未儘開,黃鶯鳴於樹梢,嚶聲脆嫩。

……

侍從答道:“華亭劉氏,劉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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