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鑄劍，華亭白袍若再配以精甲，不說冠絕天下，起碼可算精銳，再因見過幾次血，亦能稱得上老卒。

“返來看看！”

碎湖眼眸敞亮如雪，微一策畫，輕聲道：“尚可！”

劉濃按劍徐入高台，身後隻餘碎湖、來福跟從，海風裂得袍角欲飛，其人卻神采莊嚴致極，行至案前站定，朝著大海重重一拱，拂袍，落座。

待將年酬發放以後，劉濃再敬三碗酒，便攜著碎湖退走。而刀曲與劍衛，則將停止動期三個月的酷練，兵在甲亦在精，若不勤加練習，今後怎可得用！

輕喚一聲，脫屐而入內，碎湖至閣房迎出來，欠著身子笑道：“小郎君，怎地不弄月了？”

碎湖脆聲答道：“小郎君，早已備好了！另有一事呢，顧小娘子又遣人送錦囊來了，昨日因小郎君歸家太晚，是以碎湖冇有呈上……”

“籲！”

諸如此類，不亦樂乎。

這時，羅環幾個疾步迎上前，按刀闔首，沉聲道：“小郎君，刀曲、劍衛，皆已在海邊校場等待！李先生，已先至！”

劉濃沉默，究竟如此，有力抗爭啊……

劉濃見白將軍自陰暗角落裡竄出來，臉上淡淡帶笑。恰逢此時，羅環與來福連袂而來驚了它，白大將軍大怒，追著亂啄，來福一耳光抽疇昔，頓時誠懇了。

世人捧碗而合，就連李越與碎湖亦不例外，隨後將酒灑至身前黑土。數年來，因流寇與義興周氏之故，華亭白袍戰死者已近百人！

極目而視，但見波光千裡，浪花捲礁摧作三千雪，此中更有群鳥穿海而出作叢飛。寬廣的海灘上則肅立著上百白袍、青袍，大家麵色沉重如鐵。

一條青蛇至樹上突竄，劉濃恐其驚嚇著碎湖，挺劍一斬，一劍兩段。落地時，卻發明那裡是甚青蛇，隻不過是一截藤曼。

三飲以後，麵紅耳熱，士氣卻正雄。羅環一聲大吼，青袍劍衛隨即擺列而出，白袍刀曲引開戰陣。三人一組，十人一隊，刀光霍霍、刀聲鏘鏘，隻見一片刀牆如活物，你進我退輪翻斬擊。這是羅環獨占的軍中戰陣，人數不需過量，隻需忘死而精猛，如果兩軍交兵，先奪其聲，再奪其誌，唯有渾不懼死，方能無往而不堪！

端陽節風俗，佩香囊、插艾草、吃鴨蛋。

三敬落畢，方纔與眾共飲。

“唉！”

林密且深，陽光射不透，人行於此中，恍覺絲絲幽冷附背。劉濃按劍而行，敏捷的打量身側四周，間或老樹盤根，時有臥樹橫欄，亦有鳥鳴啾啾，卻不聞刀聲。

不會是綠蘿，她尚鄙人麵和紅筱鬥草。

羅環縱聲道：“叩！”

劉濃早就瞥見了，火線一株老愧樹下，三個白袍低著頭麵色難堪，在他們潔白袍子的首要部位，皆有一團汙黑。乃木劍染墨所刺，陣亡！

劉濃側身看著碎湖，笑道：“這些事情，你們看著辦就好。碎湖，你做事慎重結壯我放心，今後不必事事報我，隻需持我名刺給丁府君捎些好酒便可！”

劉濃甚是對勁，暗知羅環的戰陣非劃一閒，若能增至千人，氣勢便足以吞虎，摧城拔寨不在話下。

目光如箭，微眯一眨隨即轉走。

聞言，劉濃微微一愣，隨後灑然一笑，將筆一擱，按膝而起。心道：唉，顧薈蔚的題論越來越難，常常皆有獨到處，其言辭皆如針鋒，針針刺人哪。嗯，此論甚難，眼下怕是解不得了，去賞弄月亦好，不然實在堵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