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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牆連城聞鶴唳,豔桃爛作一片片。
而此時,一紙表書展轉千裡,飛到了大司徒府。
大將軍與大司徒大讚,聯名作書曰:江山社稷,在纔在英,此乃固本正源之舉也。
繼爾,又搖了點頭,非也,非也,顧陸隔閡甚深,豈會如此等閒便聯作一氣?
“入內續話,請。”
“這,此……”王廙頓得一頓,硬著頭皮道:“此,亦乃不得不殺也,阿兄,阿兄需以家屬為重也!”言罷,朝著王導沉沉一揖。
“哦……”
四目相對,駱義微退。
劉濃出陸氏,再返顧氏。
對座於席。
過憂也,當是觸及吳郡也!
“且慢!”
輕身上轅,笑道:“回華亭。”
“哐啷啷……”
王導道:“既弑平子,何故再弑侃弟?”
“樸!”
劉濃攬眉長揖,嘴角亦是微微一裂,心中卻驀但是起一個怪動機,思及阿誰動機笑得更濃,笑得顧君孝捧著茶碗的手微微一抖……
牛車穿過城牆,沿柳而走,將至道口,有人在路口遙揖:“劉郎君,謝過……”(未完待續。)
火舌舔抵,隱聞絲絲聲。坐在斜劈麵的荊州刺史王廙,捧著茶碗瞅了瞅族兄,淡聲道:“阿兄,紀思遠此舉,令人難測其腹也。”
劉濃卻不驚,捧著茶碗淺抿一口,漸漸將茶碗擱在案上,揖手道:“恭喜長輩!”
聞言,駱義神情驀地一怔,手中茶盞滾落於膝懷,而他卻涓滴不覺,顫抖著嘴唇,直勾勾盯著劉濃,家屬已棄阿兄,他又入不得顧氏之門,阿兄,待斬……
駱義凝睇劉濃,隨後正了正頂上之冠,撩袍席地而坐,按膝,傾身,正色道:“阿兄獨一一言,若非阿兄自敗,劉郎君之友,早已不知身在那邊。”言罷,攬手於眉,長揖,而後長身而起,回身便去。
恐難為之……
駱義沉沉一個揖手:“實不相瞞,駱義有事相求。”
建康,不遠矣!
待拖儘最後一筆,又從案下陶出一封朱表,在沛郡劉氏四個字上交叉一撩,而後度步到窗前,暗思:顧陸聯書,由婁縣舊事為由,宛拒沛郡劉氏入吳,此乃小事爾,吳人治吳,吳郡乃吳人之地也,當不成強為。但是,顧陸結合,大事也……
……
評合,吳郡小中正考覈,揚州大中正評定,吏部、大司徒府任職。
顧君孝嚼虱一隻,好似清理光了袍中藏虱,抖了抖袍擺,笑道:“美郎君,沛郡劉氏入不了吳郡!”
王廙急聲喝道:“阿兄,當真老乎!!!”
劉濃微微一笑,奉茶至顧君孝麵前。
“家屬,汝可知家屬乃何?”王導欣然一歎,用手掌著矮案漸漸支起家子,由兩婢扶著,緩緩向室外走去,待至門口時,望著天上輪月,歎道:“汝走時,由後門出吧。”想了想,終道:“家屬,唯有存根,方可連綿,若行於尖刃之上,亡之不遠矣……”
公元319年,春末。
聞言,王導身形一滯,攬起胸前尺長花須細看,不過四十餘年,怎地就惹了兩鬢斑白?推開身側二婢,昂身走到廊側,眺望晉室皇宮方向。
劉濃端坐於案前,斂眉埋頭,為顧君孝煮茶一盞。此茶以後,此事便了,他也無需再廢心機、勞馳驅,將一心籌辦今後中正評合。
顧君孝正在室中捧著寬袍捉虱子,見得美郎君前來,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