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心道：那是天然，宋太祖還在街上浪蕩混吃喝呢。當下正色道：“薑子牙八十登相位，先生還年青著呢，韓信曾受跨下之辱，張良屢被通緝，蕭何當年也不過一小吏，當今亂世，風雲際會，先生如許的人，功成名就不過遲早的事。”

趙普看出她眼中的震驚，忙問道：“如何，女人有甚麼不當嗎？”

紅葉山莊的床鋪比破廟裡的稻草舒暢多了，但蕭瀟還是一早就醒了，窗紙上微微露些晨光，太陽還未出來。

他彷彿感遭到有人在看他，眼神一掃，淩厲而鋒銳，讓她內心一驚，覺得看到了獵鷹的眼，就如她隨父親打獵時所見，但是那鷹隼般的眼神一閃而滅，代之以親熱的笑意。

藍衫人彷彿有些吃驚，拱手回禮道：“鄙人姓趙名普，你就是那位千裡尋人的蕭女人嗎？幸會。”

做完晨起禱告，不情不肯穿上衣服，雖被看破性彆，她還是對峙穿男裝長袍，畢竟簡樸些。草草洗過臉，排闥坐在石階上發楞，氛圍好，綠化好，隻是冇有表情歌頌。

“你聽的懂這詩？”趙普眼睛一亮，又暗了下來，“我自大飽讀詩書，韜略滿懷，隻想尋一明主，改正天下，經世濟時，但馳驅十餘年，連個落腳的處所的冇有，一時感念出身，倒叫女人笑話了。”

蕭瀟一笑道彆，內心卻亂成一團，就算山莊的人要對她倒黴，她又能如何，趙普對她奉勸的滿不在乎也讓他感慨萬千，人們苦苦尋求著勝利之路，卻不肯去看路的絕頂是死路，金光閃閃的袍帶恰是催命符。她又何嘗不是如此，身份虛無不說，目標也是虛無，她要找到方羽，如果找不到，她在這天下就冇有存在乎義嗎？而把生命的意義放在另一小我身上，是多麼傷害的一件事。

“你會如何？”她反問。

蕭瀟用力搖點頭，笑道：“冇甚麼，隻是奇特會在這裡碰到你，聽先生方纔的詩句，彷彿有不平之氣，以先生大才，何至於此？”

哥哥要帶他來見她時，她一口承諾下來，全未曾想哥哥早故意拉攏兩人。她從窗戶中看著他們走出去，哥哥是一貫的豐神如玉，溫文儒雅，他走在一邊，卻涓滴不減色，更彆有一種不羈的意味。

那人轉過身，約莫30歲擺佈，溫文儒雅，書卷氣劈麵而至，蕭瀟最愛的就是讀書人，當下展顏笑道：“小女子蕭瀟，聽到先生吟詩，冒昧打攪，還瞥包涵，敢問先生大名。”

蕭瀟吃了一驚，那樣慈愛睿智的老者是強盜頭兒？那風大哥也是了？冇想到紅葉山莊是如許的背景。她是否也要分開？轉念一想，這個天下的是非吵嘴與她何乾，誰幫她誰就是好人。倒是趙普，現在大誌勃勃要做一番奇蹟，將來也不免沉湎於俗世繁華，她模糊記得他的官聲不如何樣，了局也不如何樣，古今貴爵將相，好了局的又有幾人？

她當時如何說？她大笑：“我不是林黛玉，你也不必做賈寶玉。你死了，我會很快把你忘記，找一個更好的。”

那一天，哥哥從內裡返來，出奇地興高采烈，大笑著走了出去，說他碰到一名可謂知己的好朋友，好火伴，他叫東方羽。哥哥常日裡事情多，任務重，很少如許暢懷，她天然為他歡暢，也不由得對阿誰叫東方羽的人產生了獵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