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位張德明是個雲遊羽士，三年前來京時自稱是元朝張三豐的師弟，蟄居峨嵋修行三百餘年，已得通幽知微之理。四阿哥嘲笑道：“戶部員外郎阿靈阿曾向我保舉過，說這張德明道術高深，不但能隔板猜枚，還能斷人存亡禍福。”

太子也是一怔，四阿哥的動靜通達也使他吃了一驚。本身坐在北京，竟然比不上四阿哥在外資訊矯捷，這使他有點不安。

九阿哥輕嘬一口茶，抿嘴一笑。

四阿哥曉得，太子和幾個侍衛、朝廷內大臣、部裡幾個親信幾次在一塊集會吃酒，朱天保曾痛言切諫，君臣之間已不無芥蒂，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太子瞟了四阿哥一眼又說道：“實在我是很正視朱天保的，我想汲引他做長史，不曆練一下難在皇阿瑪跟前說話啊！”

“甚麼張德明？”九阿哥和四阿哥一道兒出巡數月，從冇聽他提起過此事，遂驚奇地問道，“張德明是做甚麼的？”

“清理虧空積欠，是很不輕易的。”太子啜了一口茶，望著院外，很久才道：“四弟，這個差使是要獲咎人的。實在前年皇阿瑪就成心叫老十四去戶部清查，老八到皇阿瑪跟前遊說，說古北口八旗旗營急需清算，得有個皇子坐鎮，撮弄著換了這個差使。如何樣？要不要我再奏一本，讓你到西寧出一趟遠差逃一逃？”

四阿哥沉默點頭，歎道：“太子說的雖是，但我此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明珠被抄後，書房門口曾貼有一副春聯，說‘勘透情麵驚破膽，閱儘世事寒徹心’，其為人雖不敷取，但這話倒是一榮一枯以後的真言謁語。我是個不信直中直，謹防仁不仁的人。老八如果冇有私意兒，他就不該請甚麼張德明給他看相，已經貴為皇子，另有何求？老八人稱‘八佛爺’，彆的不敢說，於佛家精義，我約莫比他略強些兒，佛以眾生為念，老八以眾官為念，已經入了正道！莫非不分良莠是非，一味包辦惡人，隻念兩聲阿彌陀佛便能超生了？”

太子見本身的管事寺人何柱兒從西屋裡抱出一疊文書虧本，便道：“放這兒，我和四爺、九爺說完話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