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句呢？"

"你是朱三。"

"在山下圍著呢。"

俄然瞥見不遠處躺著一個身影，幾步衝上前去，卻見是昏倒不醒的費連城。

"當然，你不會馬上死，垂垂，你的肺部會透露在外，吸上一口氣，便有萬箭穿心的痛苦。接著，你的渾身會有膿血四周溢位，收回難以忍耐的惡臭。""求你彆說了。"

他低下頭，俄然又吻住我，熾熱而心跳的感受，從他的唇麵一點一點溢入我的神經，我聽到他在耳邊輕聲呢喃："那再持續野生呼吸，如何？"我想，現在好了，換成我壯烈捐軀了。他再吻上一分，我恐怕就決定明天與他上民政局領證算了。

夢裡，我和西裝革履的大色狼在教堂停止婚禮，我鎮靜地與他擁吻，親朋老友包含我的前男友，都來向我慶祝，主持婚禮的牧師走了出來，倒是閻羅王。

"不想。"

有股奇特的力量，讓我用力地推開他，然後，用雙手支住他的胸膛，朝他乾笑："費比大哥真會開打趣。"他嘴角浮起笑容："你親了大狼，因而大狼又親了你，以是，你方纔親了我，我現在回親你，不也是道理當中嗎？"愁悶，甚麼實際。

他手指矯捷穿越。在包紮完的繃帶絕頂，打了一個精美的結，然後，細細地打量著我，彷彿在看一件藝術品。

究竟上，接下去，我們吻得好久、很深，心靈相通的感受在彼其間伸展。這一晚，我也俄然明白了一個事理。

"比霍去病還多嗎？"

我再次展開眼睛，他卻已分開，目光落到遠處，不知在看甚麼，又似是在思慮著甚麼。我望著他清俊落拓的側麵，心嘣嘣直跳起來。

我一邊哭著，一邊對著費連城的嘴唇又是吸氣，又是呼氣，幾近崩潰……就在我的嘴唇再次碰到他時，那對炯炯有神的眼睛，俄然展開，我嚇了一跳，還未回神，身下俄然傳來一股力量，猛地翻轉過我的身材，我從俯看的姿式，刹時變成了直挺挺地躺到了地上，像根方纔被采下的玉米棒，而一個龐大的身形，將我全部覆擋住，暗淡中，我看到了費連城笑眯眯地俯瞰著我，如在看一件方纔上手的獵物。

我一時無語，癱坐到一塊半濕的岩石上，嘴一咧，做出一個古怪而痛苦的神采，因為背後有一個傷口，不深，也不淺，是那支該死地為大色狼擋去的箭傷，濕漉漉的衣物又黏又冷，像方纔從海裡撈上的海帶，粘連著傷口，很明顯，傷口又重新扯破開來，痛入骨髓……"為何要救霍去病？"我問，"他莫非不是匈奴的死敵？"他唇畔噙笑："你忘了答案？"

"不過還能再活個幾十年罷了。"

"很多。"

"那你也知我是誰？"

"你覺得我死了，為何一向親我？""那……那是野生呼吸。"

"他戀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