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際持續翻了幾頁，終究有一首冇見過的。他不由細心看去，驀地皺起眉頭，唸叨：“‘小事胡塗，大事不胡塗，繼恩一鎖成鴻圖……誰複胡塗如此乎，宗乎善矣為孫謀。’這首怎如此奇特，非詞非曲，又不對仗，還失粘出韻，並且意義我也看不懂啊。”

“何解？”宋際還是聽不明白。

先前對那首詩的解釋，已讓宋公子為之絕倒，現在哪會思疑沈師爺扯謊話？

聽到這裡，宋際把詩再讀幾遍，越讀就越鎮靜，這纔回身作揖：“先生大才，令吾……呃，你是裡民子？”

宋家和安家，乾係可差得很啊，這小子為了建黌舍，連家屬好處都不顧了。

現在宋然年老無子，按理說，宋際當屬第一順位擔當人。可惜他是個書白癡，整天說些不著邊沿的話，族長宋然更喜好另一個侄子宋儲。

“不貴，記在我賬上。”宋際並不感受虧損，反而以為本身賺到了。

宋際頓時更加難堪，解釋說：“貴州生員，必須到雲南插手鄉試，來往路途非常盤曲。吾及冠以後，第一次去招考，走到半路便病倒了。三年以後又去招考，在雲南染上風熱之症，文章還冇做完便暈在考場。三年以後再去招考，山洪阻斷了官道，隻得繞道而行，趕到雲南已經遲誤考期。接著吾母病故，又錯過了一次鄉試，蹉跎至今竟還是個秀才。忸捏，實在是忸捏，讓沈朋友見笑了。”

“那裡那裡，不提也罷。”宋際略微有些難堪，因為考秀才的時候，主考官和閱卷官都是他爹。

幾個穿青人卻被驚得目瞪口呆，這本詩集也就幾十頁，竟然值他娘二十兩銀子！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沈師爺心領神會，說道：“遇事莫急，且再等候。”

書店老闆起首奉上一本，屈身笑道：“宋公子，此乃《西涯詩錄》。”

宋際，字無涯，洪邊宋氏第四世嫡長孫。

老子十七歲中秀才，已經很可貴了。你纔多大年齡啊，竟然跟我同一年進學？沈師爺聽得有些迷惑，不由問道：“敢問朋友貴庚？”

“本來如此！”

書店老闆收起笑容，正色道：“紋銀二十兩。”

沈師爺作揖道：“鄙人沈複璁，字慰堂，紹興府餘姚人，成化十四年進學。”

宋際臨時放下心中迷惑，回禮道：“本來是沈朋友。鄙人宋際，字無涯，貴州洪邊人。說來正巧，我也是成化十四年進學。”

（PS：保舉兩本火書。一本是本書盟主的《我真冇想著名啊》，另一本是大羅羅的《搶救大明朝》，感激兩位老鐵的支撐。）

但王淵的身份有些難堪，一個蠻夷孩童罷了，行事頗不便利。他悄悄拉扯沈複璁的衣服：“先生，看你的了。”

沈複璁笑道：“用心為之。如此一來，誰讀著都彆扭，更能體味他的表情。畢竟寺人有天子護著，誰當閣老都難堪，在政事上難有作為啊。”

因為宋際整日馳驅聯絡，不但想規複爺爺宋昂辦的義學，還籌算在各長官司建立社學。見宋然對辦學毫無興趣，宋際竟然跑去找安貴榮，想跟水西安氏一起建黌舍。

沈複璁解釋說：“小事胡塗，大事不胡塗，此乃宋太宗對呂端的考語。呂端出任宰相，得過且過，毫無作為，卻總在關頭時候任事，宋太宗駕崩後更是一舉定乾坤。客歲新君嗣位，內官跋扈，讒諂忠良。內閣諸公束手無策，能夠西涯先生也被同僚罵了，他才寫這首詩辯白一二，也是讓群臣持續等候除奸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