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大買賣啊。”王淵笑道。
黃崇德笑道:“我想做‘學士布’的山東承銷商,‘學士布’需優先賣給我!”
“他做不了主。”黃崇德道。
王淵抿了一口茶水,笑道:“你很會做買賣,恐怕不止是棉糧買賣吧?”
也便是說,黃崇德把棉花賣給王淵,僅是稅收本錢就能降落兩成。
做鹽商的有誰潔淨?
黃崇德答道:“徽商後輩若讀書,多數信奉陸門心學。”
鹽商,難怪!
究竟上,因為朱元璋定下的開中製,明初鹽商很多都是山西販子。晉商身處邊地,開中製對他們而言屬於利器,販鹽利潤遠高於兩淮販子。
王淵笑道:“中間來訪,隻為交心學?有甚麼事情就直說吧。”
黃崇德的姿勢越放越低,最後全程站著說話,並且一向低頭哈腰。他瞧了那些做嘗試的一眼,說道:“鄙人在都城讀到王學士的《物理學報》,物理之學,乃天人之學。鄙人有個不情之請。”
李東陽的老仆出去講:“王學士,我家老爺已獲陛下恩準致仕,請王學士抽暇去府上一趟。”
黃崇德解釋說:“我探聽過了,王學士就幾百紡工罷了。但王學士所收買的棉紗、賣出的棉布,倒是兩三千織工纔有的產量,王學士定有最新式的織布機,效力數倍於之前的老織機!懷有如此利器,來歲若擴大出產,必定震驚天下布市!”
“有點意義。”王淵忍不住笑起來,他實在冇有想到,陸九淵心學竟然有一群販子信徒。
黃崇德挺直身子出去,彎著腰分開,還掏錢辦理賣力帶路的王家仆人。
黃崇德毫無顧忌地說:“山東持續兩年遭受兵災,本地大棉商破家者很多。我趁機接辦收棉渠道,現在山東起碼有一半棉花,是從我手裡賣出去的。山東各州府縣衛吏員,我都打過交道。他們世代在處所為吏,與本地商戶乾係和諧,從農戶那邊收棉就直接賣給我。”
黃崇德來到格物堂時,王淵正在做嘗試總結,中間有十多個弟仔細心聆聽,而黃峨則緩慢將王淵所說的話用條記下。
當然,黃崇德也要投桃報李,他不消給王淵賄賂,賣棉花時報價低一丟丟,收棉布期間價高一丟丟便可。
而黃崇德,就是新鹽法的第一批受益者。他靠在山東運營棉花、棉布起家,打通朝廷的乾係,每年都能弄到大量鹽引。還把故鄉一大堆姓黃的全拉來做鹽商,將那些山西販子打得找不著北。
“全憑王學士做主。”黃崇德背心冒汗。
“不敢,”黃崇德笑道,“鄙人是想跟王學士做買賣。”
此人年約四旬,穿戴件棉質道袍(褶服),頭戴大圓帽,沉穩雍容,乍看就像個身穿便服的官員。
王淵笑道:“坐下吧。你的體例可行,但一年一年的來。你賣我一年的棉花,我讓你代銷一年棉布。若哪天你停業了,合作也就打消。如何?”
黃崇德當即拱手施禮:“晚生黃崇德,見過王學士!”
“……”
“快請!”王淵說。
王淵讓門生們持續做嘗試,把黃崇德帶到中間喝茶:“你修的是陸門心學?”
王淵不予置評,說道:“持續。”
大明首輔李東陽,終究退休了!
王淵問道:“你有生員功名?”
王淵終究笑起來:“能夠的,讓他來吧。”
“不敢。”黃崇德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