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王淵不由莞爾，看來朱厚照的荒唐深切民氣啊。

一樣一件事情，換種說法就分歧了。把物理視為百工之學，較著就粗鄙得很；但套上蘇軾一句話，當即逼格晉升百倍。

黃峨拿著嘗試記錄本，立即將這個成果記上去。

嚴嵩說：“何止過分，的確肆無顧忌，恐怕彆人不曉得他們是權臣！”

即便楊廷和不脫手，估計天子都想將孟禦史給下詔獄。

楊府。

“陛下決定的事情，如何攔？”楊廷和反問，“你看調邊鎮入京誰能攔下來？”

從狀元到兼任左春坊左諭德，普通而言起碼得熬十年以上，這還是升遷非常順利為前提，而王淵隻用了不到兩年時候。

嘉靖朝的張璁，二榜進士，仕進九年就直接當首輔，天子欽點的誰敢嚼舌頭？

還是那句話，皇權最大！

包含國子監生在內，一個個都精力大振。

王淵正說著，俄然一個門生髮問：“先生，為何用水來肯定零度和一百度？”

“多謝告之！”王淵抱拳。

王淵已經出錯了，他的教員王陽明“不以一錢與人”，他卻直接塞給寺人一錠銀子：“敢問中官，是何聖旨？”

實在，朱厚照被楊廷和刺激到了，此次真想率性胡來一番。

等寺人走後，嚴嵩笑道：“恭喜若虛高升，恐怕真要入閣，屆時就要稱呼王閣老了。”

此時正值寒冬，王淵取來一塊冰，將冰放進剛打來的井水當中。

特彆是禦史彈劾事件，要麼調查被彈劾之人，要麼讓當事人在朝會時自我辯白，隨便做做模樣便可，再來懲罰禦史就完美無缺了。可他們連模樣都懶得做，一副老子已經掌控朝堂，你們誰都彆胡說話的架式！

嚴嵩點頭道：“我不是不幸此人，這廝拎不清，該死遭到懲罰。但懲罰也有很多種，罰俸可也，貶職可也，哪有禦史因彈劾重臣而下獄的？就算要將其下獄，起碼也該做做模樣，查一下他彈劾的官員吧？即便亂查一通，說梁閣老、靳學士冇有題目，屆時再將此人下獄也不遲啊！”

楊廷和完整不附和：“陛下給王若虛升官，就是對我等表達不滿。我們若再通過言官表達不滿，陛下內心會如何想？陛下會感覺我們跟他對著乾！不但不可反對王若虛升官，連彈劾王若虛的奏章都最好彆呈現。應當把鋒芒對準邊將，我們越是仇視邊將，陛下就越輕易做出讓步！”

王淵哈哈大笑：“我連執掌翰林院或製敕房的資格都冇有，如何能夠入閣？”

“但溫度計冇有刻度，我們無妨用水來製定刻度。水的凝固點設為零度，水的沸點設為一百度……”

有天子欽點，有內閣默許，王淵違規升官的事情，竟然表示得波瀾不驚。個彆不懂事的禦史跳出來反對，其奏章也全數被壓下，隨後被楊廷和他們穿小鞋。

從深孚眾望到譭譽參半，楊廷和隻用了半個月，這首輔當得也算特彆短長了。

“若虛，”嚴嵩抱拳施禮，麵露不忿之色，“言官因言開罪，還能叫言官嗎？此後另有哪位科道官員敢說實話！”

這個職務生長到明朝中期，已經冇啥實權可言，但其代表的政治意義卻嚇死人，乃是詹事府左春坊的第三把手。這個跳板搭起來，若朱厚照持續胡來，王淵下次升官能夠直接當侍郎，也能夠跳成翰林學士執掌翰林院（此職務可掌管束敕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