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笑而不語。

“王二郎來了！”

王淵不曉得說甚麼好，隻能將老婆摟得更緊。

“咯咯咯咯……”

“誰說不成能？欽天監觀星台自有萬裡鏡，你若不信，明天早晨且去一觀！”

都是十多歲的小女人，玩心還很重，一個小遊戲就能耍半天。

畢業了天然要分派事情，成績優良者留在翰林院，二榜進士做編修，三榜進士做檢驗。成績稍差的，被分派到六科、六部和都察院。再次者，隻能外放出去當知州。

“若虛兄主持宴會吧。”許成名說。

“王二郎，《倩女幽魂》是不是快寫完了？”

王淵聽到隔壁的喧華聲，不由高興笑起來，物理學這是越傳越廣了，竟然有人想要自造天文望遠鏡。

這趟出去並非喝花酒，而是慶賀同科庶吉人散館。

王淵說：“我來吧。”

“王學士！”

倒是一個瞎子平話人，正在講著評書版《倩女幽魂》：“隻見那樹妖姥姥，張嘴一吐，舌頭見風而漲，斯須間便有二十餘丈。那長舌乃是樹妖練就的寶貝，柔嫩堅固，可破地而行，可繞樹穿林……噗噗噗噗噗，一陣響動，我們的墨客寧采臣便被長舌纏住……燕赤霞咬破指尖，以血虛空畫符，口唸法訣：六合無極，乾坤借法……燕赤霞的寶劍一化為2、二化為3、三化無窮，六合之間儘是劍光。恰是他習自上古劍仙的獨門神通：萬劍歸宗！”

夏嬋咋呼道：“老爺，可標緻了，是精選的貢品呢。”

王淵之前出門，穿得隨隨便便。現在渾身打理得一絲不苟，竟然還破天荒的帶香囊，這些全都是黃峨悉心清算的。

“觀星台又不是誰都能去，你在此大言不慚，我等也冇法證明。”

至於楊慎，不提也罷。這位老兄心高氣傲，更喜好跟正德三年的進士打交道，正德六年的進士都不太待見他——想湊趣都挨不上，誰讓人家是首輔的公子。

“……”

王淵的口述，隻是把大抵劇情乾巴巴講出來。

在另一個時空，麵前這些人裡邊，閣臣與尚書就出了好幾個！

“王學士學究天人，天然能打造神鏡，你一個鄉試落第的秀才氣造得出來？”

“吾師王學士曾言，物理之道，大家皆可習之，大家皆可參破，以物理達天理是也。我為物理學派門徒，隻要把握了光學奇妙，又如何不能製造萬裡神鏡？諸君且拭目以待！”

隔壁高聳傳來拍桌子的聲音，隨便是狠惡的爭辯。

比如留任翰林院編修的孫承恩，就在嘉靖朝官至禮部尚書。可惜因為不穿嘉靖犒賞的羽士袍，慘遭天子罷官，丟官也算丟得特彆奇葩。

“好！”

主仆二人一陣辯論，黃峨在鞦韆上越飛越高，花圃中不時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王淵一起抱拳回禮，來到二樓就坐，朋友們差未幾都到齊了。

受任浙江道監察禦史的張鼇山，獵奇問道：“若虛兄，這《倩女幽魂》的作者究竟是誰？”

黃峨當即爬上鞦韆，笑道：“嬋兒，快來推我！”

曾經一起住工部宿舍的三位舍友，許成名、張璧、張潮全數留在翰林院做編修。一起坐船進京的張翀，則被安排到刑科當給事中。其他人等都不太熟，王淵隻跟他們打過幾次照麵，但也值得拉攏交友一番。

如果庶吉人畢業，卻被外放州同知或知縣，那隻會有一個啟事：這貨獲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