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蓀故意了。”半響後,石耀川終究緩緩開口。
曲章安固然是拍馬屁,但這個馬屁連石雲開也不得不連連點頭。
如此三五日下來,石家寨高低除了石耀川以外,對盛薇蓀皆引為知己,彼其間更是密切非常。
“嗬嗬,應有之義,不值一提。”盛薇蓀麵有得色,言語間非常激揚:“薇蓀不說位極人臣,卻也繁華繁華受用不儘。這是這些繁華繁華都是家父、兄長他們掙來的,和我本人卻冇有太大乾係。但我盛薇蓀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我也想要光宗耀祖,我也想要後代子孫享用我的福廕。既然戰事已起,薇蓀也要儘人臣本分,為國效力豈能撤退?豈能因身份尊卑有所不同?”
“薇蓀曉得耀川兄心中顧忌,這幾日和兄長電報來往,對昔日之事也瞭然幾分。耀川兄請看,這是兄長給耀川兄的電文,請耀川兄過目一觀。”盛薇蓀剛說完,一名陪侍在旁的扈從雙手奉上一封手劄。
這話當然是自賣自誇兼煽風燃燒,也有幾分指桑罵槐。
世事之古怪莫過於此。
石耀川公然有大將之風,既然接過手劄那就不再糾結,一臉淡然的看完以後神采安靜,讓人難以猜測心中所想。
如此三番五次下來,石耀川再傻也能感受出不對來,這時有人從中作梗。
席間世人都屏聲靜氣,目光都集合在那薄薄一張紙上。
“嗬嗬,好說好說,現在開戰期近,各路豪強雲集,功名繁華就在麵前,隻要劉隊長故意功名,送你一場繁華繁華又有何妨!”盛薇蓀說這話底氣很足,他家大哥就是清軍後路大總管,想要軍功那的確是手到擒來。
提及來這幾日,因為愛屋及烏的啟事,劉家溝世人也得了盛薇蓀很多好處。盛薇蓀對劉家溝世人雖不說如對石家寨世人般脫手豪闊,也能稱得上風雅。劉順安早就對“給臉不要”的石耀川戀慕有加,現在有機遇向盛薇蓀示好,劉順安天然不吝言辭。
從這一點上,石雲開也要佩服盛薇蓀。
這幾天就已經不知喝了多少,相互都不是外人,再加上夙來呆板的石耀川也不再作梗,席間氛圍非常熱烈。
這天下午,石耀川特地備了一桌酒菜,囑石昌茂請盛薇蓀前來飲宴。
如此過了三五日,盛薇蓀每天都會過來請石昌茂哥幾個出去喝酒,彷彿這就是他的公差普通。
盛薇蓀本日穿著隨便,因為喝了酒身上發熱,故而坦胸露體看上去非常不雅。但這從另一方麵看,也是盛薇蓀現在不拿自個當外人,故而不加粉飾坦誠相待。
史稱盛薇蓀投身軍伍是因為想要立軍功,做大官,言辭用語很有調侃。但這莫非不是人之常情嗎?當官的誰不想往上攀?做買賣的誰不想掙大錢?寫小說的誰不想成莫言?
石昌茂等人喜得不知所措,石雲開驚得目瞪口呆。
豐升阿也有了動靜,早在初九早晨,豐升阿就帶領盛軍大隊人馬到達平壤。初到平壤的豐升阿繁忙非常,整日裡忙於各路統領以及平壤本地官員間的迎來送往,對於盛虎帳地內的各種事件底子得空顧及,更不要說運送物質的小小運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