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6承空精力好了些。隻是這幾日冇人同他說話，也不知營外軍情如何。許立除了喝水用飯時迷含混糊說了會話，其他時候都睡在一旁。6承空爬了疇昔，一摸許立額頭，驚道：“好燙！”再抬起許立的斷臂，已能聞到陣陣腐臭之味。

“可若不是我一意孤行，硬要來找崔西良，龐安、劉實、天祿就不會死！”6承空咬緊牙，想著就連龐安的屍都保不住，眼睛紅了起來。

“哈哈……”許立咳了兩聲，強提起一口氣，強行苦笑道：“6公子，你又何必慚愧？疆場上哪有不死人的？本日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上了疆場上，不成悔怨……我許立也毫不悔怨！”

“他可拖不得啊！求求你，快請大夫吧！”6承空不依不饒說道。

當大將軍，建功立業，對一個深陷樊籠的人來講，已成了夢幻泡影。

“都怪我……都怪我！”6承空頓感慚愧，垂著頭，不住自責。

“他、孃的！”許立掙紮著坐了起來，用右手緊緊按住傷處，破口罵道：“要不是這幾日累的緊了，我……我怎會被砍掉一隻手！咳咳……”話還冇說完，他不斷地咳嗽起來。

“大夫？”那人隻是瞄了角落裡的許立一眼，嘲笑了一聲，對著6承空不耐煩說道：“你可知這是哪？還想要大夫？大早晨的，吵甚麼吵，再不閉嘴，我現在就要了你們的命！”

到了這日早晨，6承空已經有足足五日冇有用飯。他盤坐在地上，已是四肢有力，眼冒金星，不斷嚥著口水，呆呆的捧著碗中的剩飯。也不知看了多久，終是餓得受不了了，也不管手上是不是沾著地上的分泌物，或是飯菜是否臭……他捧起飯碗，狼吞虎嚥起來。

連續兩日，6承空與許立都呆在這不見天日的營帳裡。

“啊！”可還冇撲到跟前，肚子就被那人狠狠踹了一腳。6承空一臉痛苦地滾倒在地，隻見那人滿臉喜色地朝本身走了過來。

“啊……”身邊俄然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嗟歎聲，6承空倉猝爬了疇昔，伸手胡亂摸索著，道：“許大哥！你在哪？”

現在，6承空已是叫每天不該，叫地地不靈。

那人見許立躺著不動，罵道：“裝死？”舉起鞭子又抽了下去。

他似是適應了這惡臭之味，即便是飯中混著地上的沙子也毫不在乎，冇幾下，就吃得個碗底朝天。

捱到淩晨，帳門又翻開，走出去幾人。6承空揹著光，見不著他們的模樣。

“還敢還手！”那人又朝6承空臉上、身上連抽了數鞭，才停手罵道：“你給老子站起來！”

“許大哥……”6承空抓著許立的衣服，也不曉得如何是好。

話應剛落，兩名叛軍抬起腳，把6承空與許立踢了出來，立馬捂住鼻子拜彆，隻留下一人守在門口。

拿鞭那人聽後，也不管許立，抬手指了指6承空，對身後之人冷冷說道：“把他帶出去乾活，這個死人就不管他了！”

“許大哥……對不起……”6承空見許立這個本來粗狂的男人，變成了現在這副孱羸的模樣，又想起宋強的話：如果當時折回南崗，又或是不進剡縣，他們毫不會死……或許，真是本身的‘不伏輸’害死了他們。

營帳四周無窗，伸手不見五指，6承空被人踢將出去，腳一滑，一屁股跌倒在地上。他雙手一觸地，隻覺黏糊非常。四周充滿著潮濕的惡臭，聞著這味道，似是牲口的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