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諾的心微微一顫，連帶嘴角也不覺勾起一絲含笑，第一次就如許側目始終盯著危鈺，他眉宇間磊落清楚，目光不似平常陰霾，反倒有些暖和如水。

他悠長地盯著這三個字，手指放在撥號鍵上遲遲不動，他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定，長舒一口氣，微微一皺眉畢竟是用力按了下去。

危鈺深吸幾口氣，窗外是瀲灩成河的車流，五彩斑斕的燈光充盈在黑夜的都會中，危鈺莫名感覺內心煩躁不安。

如許想來，危鈺還真是這世上，第一個能近間隔看得如此清楚的人。

即便對於劉閎，她也隻是悄悄打量劉閎的側臉，或諦視著他的背影，每當她正視他的雙眸，總會墮入他無窮的宿世當中，乃至對於劉閎的五官長相，若真要程然諾細想起來，腦中倒真是一片恍惚。

女孩子的鼻翼收回一聲冷哼，“我給你宋向冉家的地點，你去她故尋縣的故鄉要去吧！”

女孩子迷惑地瞧著程然諾，“宋向冉，她，她會乞貸？她，甚麼時候找你借的錢？”

危鈺閒坐在暗淡的車內，他終究還是取出了老式的黑赤手機，他漸漸按動按鈕，直到幽藍色的螢幕停在了程然諾三個字上。

“你說莫黎最後那話甚麼意義啊，神叨叨的？”程然諾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的霓虹燈不時掃過危鈺的臉，忽明忽暗中，他深沉的神采更加迷濛。

程然諾刹時拉下臉來，她冇好氣地接了電話，“乾嗎？”

危鈺冇推測程然諾的大話竟編造得如此敏捷，他坐在一旁的病床上，嘴角斜勾起一絲嘲笑。

危鈺卻看都未曾正眼看程然諾，他將油門轟到底，刹時車子就飛了出去。

“冇事就掛了。”電話另一端倉促傳來危鈺的聲音。

說罷莫黎回身扭動著腰肢，不顧忌之前大夫說過的話，竟又取出捲菸來抽，邊吸邊哼著歌曲分開。

“喂，危鈺，你大爺的！你把朕扔在這馬路邊上，我如果被劫財劫色了可如何辦啊？”程然諾追著危鈺的車子跑了兩步，但車後卻徒留下一串濃煙。

危鈺忽的踩下刹車，緩慢停止的車子嚇得程然諾一個踉蹌，竟幾乎撞在前玻璃上，“我去，大哥，您這是要鬨哪樣啊？”

程然諾又想起在莫黎門前，危鈺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他的氣味鋪天蓋地襲來，將她完整覆蓋，而她依偎在他健壯的胸膛前，竟有種前所未有的奧妙的安然感。

“你……”程然諾氣得雙手抱臂靠在椅背上不再理睬他，但她視野斜瞟，落在危鈺左手的繃帶上。

“冇甚麼意義，就是個瘋子。”危鈺右手扶著方向盤，包紮著繃帶的左手放在一旁。

程然諾心下一軟，不由側目看向身邊的危鈺，他棱角清楚的臉龐，彷彿用雕刀一點點刻出的表麵，他的黑眸緊盯著車前玻璃外的門路，烏黑的夜色裡偶爾落下幾縷霓虹燈光，若斷若續地照進他陰暗的眸內。

程然諾見這位名叫莫黎的妹子說話如此彪悍，不由嚇得一縮肩膀，“嗬嗬，莫黎妹紙，感謝您啊，等我要到了債，必然得好好請您吃頓飯。”

程然諾俄然感覺這小我彷彿除了陳腐、呆板、無趣外，還是挺好的。

危鈺的聲音還是是冷酷中透著調侃，與平時毫無非常，但不知是不是手機信號的原因，程然諾感覺話筒另一端危鈺的呼吸有些重。

“呀，感謝啦，對了，你叫甚麼名字，我還不曉得呢。”笑靨如花的程然諾對殘妝的女孩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