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諾跳下車子直奔向傾翻的麪包車,卻見撞翻麪包的玄色車子上竟同時下來危鈺和鐘誠,“是,是你們撞的?”程然諾張口結舌,不成思議地望著麵前平靜自如的危鈺,而鐘誠早已被方纔的驚魂時候嚇得渾身顫抖。
“不可不可,我雖不肯嫁給他,但我也不能殺了他……”程然諾搖著頭,銀線繡花滾邊的裙襬掃過空中,在微小的燭光下,她緊蹙著眉頭。
俄然有人推開房門,燭光被門外的冷風一激,此中幾支蠟燭的光焰搖了搖,竟是一黯,升起的一縷縷青煙在程然諾的麵前嫋嫋散開,更顯得屋內愈發暗淡。
鐘誠手持一根長長的鐵棍,顫抖著站在路燈下,對著兩個被撞得魂飛魄散的男人,結巴道:“不不不不準動。”
李臨江猛地一把將程然諾攬入懷中,他的擁抱那樣的緊,他的胸口不竭高低起伏著,好似血管中的熱血隨時會漲爆出來,他彷彿用儘全數力量,纔將她緊緊抱牢,“然諾,你要明白,齊王不過隻想納你為妾,阿誰鬍匪頭子說甚麼遵守你們父親生前所訂婚約,底子就是妄圖程將軍的權力,望在這邊塞持續作威作福。而這世上,唯有我,我一人,纔是至心待你。”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麵前漸漸閃現出一個朦昏黃朧的幻象,影影綽綽間幻象逐步清楚起來,原是她宿世的戀人李臨江。
“啊?啊,對,你快喝了吧。”程然諾呼吸短促,她不斷地摳動手指,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直到他抬頭飲儘一整杯的酒,她方顫聲道:“哦,還,另有,你,你放心,我必然會信守信譽,不管此生還是來世,我都是你的老婆,這,這是我母親生前留給我的玉墜,我前次摔了你的透雕龍鳳紋玉環,就拿這個做信物吧,你見過的,這是我從小到大最器重的東西,我,我必然不會騙你的。”
俄然銀色的麪包車漂移般從棲霞路甩了出來,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麪包車刹時被芷泉路上衝出來的危鈺剛好擊中最脆弱的側翼,麪包車司機措不及防,竟順著馬路邊沿側翻疇昔。
年僅十七歲的程然諾有些無知地眨了眨眼睛,她望著星眸似水的李臨江,喃喃道:“那,一天一夜後,他會死嗎?”
李臨江猛地一把抓住程然諾的肩膀,他雙手用力死死攥住她脆弱的骨骼,“那你當真情願給齊王做妾?你情願我日日蒲伏在他的腳下,明顯得不到你,卻還要看著你們琴瑟和鳴嗎?”
李臨江嘴角微揚,他眼裡蘊出一絲奇特的光芒,他伸手悄悄扳過她的雙肩,他低頭輕柔的在她耳邊說:“傻丫頭,我如何捨得讓你去做殺人之事,這包是甜夢粉,你隻需把它們全數倒入酒中,一滴不剩的讓他服下,半個時候後藥就會見效,他將睡上一天一夜,這時候充足我們逃得遠遠的。”
“嗯,我是來奉告你,我同意了。”她將頭埋得很深,不敢去看他的臉,隻低聲,好似蚊蚋般嘟噥道。
程然諾昂頭望向他,他還是漂亮無匹,但朗眉星目間自有一股飛揚蕭灑的不羈,他將一小包粉末塞進她手中,“程將軍一心但願你能與阿誰鬍匪頭子早日實現婚約,你明晚歸去就奉告程將軍,你要去找他,程將軍到時定不會禁止,你隻需假誌願與他結婚,將這藥下在他的酒裡……”
程然諾端起桌上的一隻白玉杯,杯內盛滿晶瑩的酒水,她微微顫抖動手,將杯子遞給劈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