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諾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刹時非常復甦地看著他，本來他主動找她和好，本來他明天如許耐煩地陪她逛街，他各種忍耐她的戲謔，竟都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一個乃至不肯定是否存在的女人。

而她卻聽得清楚，他是在叫她的名字。

“呀，你看這對抱枕多有愛啊！”程然諾拿起一對親吻的小娃娃，用心將小女孩的大紅唇對著危鈺的臉親去，危鈺趕緊一閃，本來想要發怒的神情，卻在對上程然諾幸災樂禍的眼眸時，竟漸漸平複下來。

“放心吧，我既然承諾你了，就必然會在來歲我死之前找到她。”程然諾看似若無其事地回身持續往地下泊車場走去。

“你……”危鈺鵠立在原地，俄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程然諾的肩膀被他捏得吃痛，但她如同蒙著一層薄霧的眼睛，卻悄悄看著他，“她隻剩幾個月的壽命，可我的壽命一定比她長。”

“程然諾，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危鈺的聲線柔到令程然諾幾近神迷。

“好難選哦，你說到底要買甚麼好呢？”程然諾環抱著危鈺來回打轉，俄然闤闠內顛末的一個路人不經意間撞了程然諾一下，她一個踉蹌，危鈺忙伸手攬住她，一頃刻間，她的額抵在他的下巴上，她幾近能感遭到他溫熱的呼吸，以及他身上幾近淡不成聞的甘苦芳冽之氣。

程然諾卻奪過他手中的車鑰匙，大步走向烏黑空曠的泊車場內，她邊走邊轉頭對他燦笑，“我甚麼我，小危危，能彆這麼矯情嗎？事在報酬，凡事無絕對，這事理都不懂啊？快走吧。”

鄢靈均隻見程然諾看手機螢幕時，她的嘴角不自發地微微一牽，臉頰上的神采幾近抽搐，她不由獵奇地探過甚去瞅，瞧見簡訊上的內容時，鄢靈均噗嗤一聲大笑起來，“哎呦喂，程雨寒結婚，敢情你是伴娘，伴郎竟然是他！”

危鈺的臉微微一紅，他輕啟唇正要開口，程然諾馬上截斷他的話搶先問道：“這麼光滑，倆人在上麵打滾不會掉下來嗎？”

危鈺站在地下泊車場昏黃的燈光下，他不言不語，卻模糊瞧見他眼底一層薄薄的霧氣。

程然諾隻覺鄢靈均的話彷彿有事理，她點頭持續道：“嗯，不過呀，靈均，我感覺阿誰徐筠頤她……”程然諾的話還未說完，手機卻俄然響了。

程然諾解開車鎖，敏捷地鑽進副駕駛座上，就在她關門的一瞬，車後卻傳來危鈺的聲音。

因為車門“啪”一下的封閉，他的聲音恍惚地響在內裡，有種彷彿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