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搶救室外的程然諾一見程雨寒,撲過程雨寒懷中就哭起來,她抽泣著哽咽道:“危鈺,他,他……”程然諾哭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清楚記得,吳輝鋒利的刀刃劈麵而來,俄然破門而入的危鈺順勢,一個扭轉將她摟入懷中,用全部身軀為她擋住了刀鋒。
她一雙白如雪的手腕漸漸取下脖頸上的玉墜,雙手微微舉起,她那用銀絲繡著木槿花滾邊的水綠色長袖滑落下來,她細緻的肌膚光亮如凝脂,左手腕上的一隻羊脂白玉的鐲子漸漸向後滑了幾分,但她的皮膚如此細緻白淨,幾近與腕上的白玉鐲子融為一體,倒叫人看不清哪處是肌膚,那處是得空的白玉鐲了。
“如何了,大半夜的,危鈺如何被送進病院啦?”程雨寒拎著皮包,頭髮也冇梳好就倉促忙忙跑來。
她漸漸踮起腳尖,將紅唇輕湊疇昔吐出一股誘人的蘭氣,她空靈清逸的聲音,如同雨打荷花般奪目鮮潤,“若他丟了這玉墜,我就罰他來生再也找不到我,但至死都不能忘了我,我要他想著我,一向想到困在這情網裡長生都掙紮不脫……”
程然諾不竭啃動手指頭,幾近要將指甲一顆顆從手指上咬下來。
聽到門口鐘誠忽如其來的話語,程然諾像彈簧般一下跳了起來,她簡樸掠了掠髮絲,慌鎮靜張的在病床邊坐直了身子,“鐘大叔,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程然諾寬裕地咬了咬唇,但又想到方纔她和危鈺的行動,她垂下的頭髮剛好遮住他們緊貼的臉龐,那姿式的確像極了她在俯身親吻危鈺。
危鈺掌心內的玉墜形如精美不凡的胡蝶,但所刻的並非一隻振翅翱翔,或落於花蕊之上的嬌蝶,而是一隻正在破繭的蝶,胡蝶上半部分透綠的翅膀艱钜地掙出厚重的繭,而上麵一絲一縷的繭仍在困束著。碧綠翡翠的質地瑩潤,再加上技藝高深的砥礪,竟將破繭重生的玉蝶雕得活矯捷現,彷彿刹時就要從危鈺的手心內騰空而起。
“你怎這般狠?”危鈺柔聲說著,悄悄握住她的手,他漸漸抬起她的手,將她的指尖一點點挪動到本身的雕金麵具上。
他通俗不見底的黑眼睛,隻閃過一絲和順,卻瞬息閉上了沉重的眼皮,一下完整倒在了程然諾的身上,程然諾極力扶住他,同時忍不住哭叫出聲。
她知危鈺是在開打趣,凝如鵝脂的兩頰卻鋪滿紅暈,她咬了咬若點櫻的唇,一雙剪斷秋水的眼眸,皆是說不完道不儘的柔媚,“他,他纔不會丟的,若,如果他敢丟了,我就罰他!”
而現在處於昏倒狀況的危鈺,他溫馨地躺在病床上,膠葛不竭的夢境卻再次呈現。
危鈺剛要低下頭去吻她,她的身材卻如同一陣青煙般,逐步在透明中緩緩消逝,直至融進透明不成見的氛圍當中,就彷彿她曾是一首草原上的悠遠歌謠,越是追逐這遙不成及的曲子,她就消逝得越快……
一頭霧水的程雨寒雖是焦心,但瞧著抽泣不止的程然諾,隻得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孩子般安撫她。
危鈺漸漸垂下苗條的眼睫,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爬滿情思的眼眸久久凝睇著她,他離她太近了,連呼吸的熱氣也拂在她的鼻尖,“如何罰?”
程然諾趕快起家,她朝走出搶救室的大夫迎了上去,“大夫,如何樣?他如何樣了?”
危鈺低頭又瞟了眼掌心中精雕細琢的碧玉,不由嘲笑道:“又是聽佛經,又是得道高僧加持,這玉豈不是都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