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對於雲君成來講，身上的鎧甲與配劍不但是名譽更是他精力的意味。

雲君成瞧著他那隨時能夠摔下來摔骨折的身子，笑道：“丞相大人當真是恪失職守。陛下先前便允了丞相大人晚些上朝，今兒這北風凜冽的，丞相大人也不知多睡會兒。”

那年春日，楊柳低垂，放榜的雲揚格外熱烈。

兩人是一屆科舉的狀元，一個文狀元，一個武狀元。

抬首對上穆青雲的眼神，雲君成嘲笑一聲，回身便走，“雲某一介莽夫，不曉得彎彎繞繞的，陛下允了便允了，何必再陽奉陰違呢。”

“老臣覺得大將軍所言，實屬不當！”雲君成還未將一句話說罷，劈麵穆青雲便向右邁了一步，舉起本技藝中的象牙笏道：“大將軍怕是還沉迷在幾年前邊陲戰事中未曾回過神來吧？”

在清算東西的寺人總管瞧見書案的宣紙上畫著個王八時，眸子子差些從眼眶裡頭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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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星子還懸在暗中的天幕當中，雞鳴聲響起，百官便從暖和的被窩裡被迫起床。早朝之時，不管颳風下雨，都是不能早退的。

當雲君成方於宮門外下轎，行了幾步，還將來得及打個哈欠時，一轉頭便瞧見了身後由著仆人扶下車的穆青雲。

天子陛下轉了轉手中的狼毫，常日裡那兩人不是吵得最凶嘛，今兒怎生不見動靜？

身後的穆青雲差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若不是背麵的官員們垂垂到齊，都等著瞧他倆笑話，他早便破口痛罵。

“退朝！”寺人的聲聲響起，天子陛下總算是鬆了口氣，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忙起家朝著百官點了點頭便敏捷分開了大殿。

陛下揉了揉太陽穴，大殿內一片沉寂，都在等著天子陛下發話。他躊躇了好久，終究還是將右手旁的一本摺子翻開，“前日吏部侍郎李卿上奏，永寧一年後果水患所收回的賑災銀，雖已自國庫中撥款結束，可從近些日子來瞧，環境好似不太妙。特彆是……小鎮以內，有暴民歹意反對官府馬車，驚的前些日子方上任的吳知府在府中大病一場。不知此事，眾卿如何對待？”

一抹黃色身影自殿門外走來，官員自品級在兩旁垂首而立，天子陛下輕咳一聲，“萬歲”之聲響徹全部大殿。

“老臣隻要活在這世上一日，便為我朝進獻一日，求陛下成全。”穆青雲低頭，一副赴死的模樣。

卻不知為何，結下了個梁子。

“我朝一貫愛好戰役，將軍此意，是巴不得開戰嗎？”

聽到這句話的天子陛動手一抖，狼毫在摺子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墨跡，挑了挑眉，昂首看向正不知所措的穆青雲。

穆青雲望著穿戴鎧甲的雲君成，嘴角暴露一絲不屑，腳自杌凳上落了下地，“將軍這是何意，便是陛下允了，穆某這個做丞相的，也不能當真鬆弛了。要鄙人說，將軍還是太實誠了些。”

“陛下，老臣絕無此意！”

因而自那以後，天子陛下常常都要在早朝上接管兩人唾沫星子的浸禮，終究都以“陛下，您評評理”結束。

“若陛下已作如此決定，老臣願親去永寧，免得再被說成是‘紙上談兵’。”

“現在戰鼓已歇，邊陲群眾安康，何必在一個小小的永寧之上華侈這般多精力。招收演練民兵，隻會讓百姓怨聲載道，冇有充足時候將精力放在種田之上。老臣覺得，最好的體例便是將永寧每年的收成提起來再說。於戰役期間演練新兵，對外是否顯得我朝過分鋒利了些？”穆青雲說罷，轉頭瞥了一眼被他半途打斷，忿忿不平的雲君成，嘴角揚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