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馮家人很珍惜地吃著這隻小螃蟹,一向等吃到最後一碗粥,才捨得把這隻螃蟹細細地嚼碎了嚥下去,跟吃甚麼山珍海味似的。
馮老頭比較粗心,他焦急著去收割稻穀呢,甩開她的手說:“冇有水蛭還不好麼?也許都爬到彆人田裡去了。”
馮老太把她從肩輿裡抱出來, 放到了小竹床的軟枕上穩穩地靠著,就著這個姿式持續喂完了飯, 清算好碗筷隨口號召說:“睿哥兒, 你在這裡陪著玩會兒,奶奶去廚房裡洗碗, 一會兒就返來。”睿哥兒已經來過她家裡很多次了,馮老太曉得他喜好看萌萌, 人也細心, 讓他看著萌萌她很放心。
“我說你嘴裡能有一句好話不?”馮老三被這日頭曬得發暈,腦筋裡本來就煩躁得很,還聽著這婆娘在這裡嘟嘟喃喃,內心就先不耐煩了,歪著嘴說:“甚麼你的我的?那不也是你爸你媽麼?不信你現在回孃家,看看他們還認你不?”
她低著頭左看右看,公然冇看到一絲水蛭的影子。這如果在之前,一下到水田內裡割稻穀,不一會兒腿上身上就都爬滿了黑漆漆的水蛭,看著特彆滲人,被吸了血以後還老疼了。
收糧那天,太陽早早地就升上來了,火辣辣的陽光曬得人生疼。都說秋老虎秋老虎,這春季的太陽比那老虎還短長,但馮家人卻很歡暢能看到這太陽。出大太陽好哇,等收了稻穀以後,不管是打穀子曬穀子都能省很多事兒。
包田到戶以後,農夫的主動性也更高了,馮老頭急著收割,都是為了自家人收糧,那還不得主動一點?
陳紅梅內心一陣氣苦,越看馮老三越感覺不紮眼,“我這是在幫誰?我還不是在幫你說話?美意當了驢肝肺了我。”
馮老太的手裡捧著一把大米,一顆顆都晶瑩剔透,又圓潤又飽滿,跟個白珍珠似的,讓馮家人都看傻了眼。
趕在太陽落山之前,最後一車稻穀終究拉回了家,但馮家人還不能歇著,一吃完飯就從速來到院子裡,那麼多稻穀呢,得從速脫了粒,不然天一下雨就都壞了。
老馮家的人一起走出了村口,比及了地步裡卻各自分開,三兄弟已經分了家,戶口都不在一起,當然這任務田也是各歸各的。話雖這麼說,但是陳紅梅看到老兩口跟著大伯一起下到了田裡,內心就忍不住有些發酸,站在田壟上嘀嘀咕咕:“你看你爸你媽,都是一家的兒子,咋就不來幫我們家收稻穀,偏巴巴地跑去大伯家的田?”
萌萌和哥哥們就待著這棵大榕樹底下,看著村裡的大人們祭拜媽祖娘娘。
村裡的娃娃們看著萌萌的小戎服,又看了看萌萌白嫩的小臉兒,再低頭看看自個兒,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哥哥姐姐們穿過不要的陳舊衣服,打滿了補丁不說,還很不稱身,現在看到萌萌穿得這麼神情,他們打從心眼兒裡生出一股戀慕。
“曉得了,媽,等她醒了我就給她喝水。”聽了她這話,馮老太才放心腸持續割稻穀。
等馮老太走遠了, 睿哥兒站在小竹床邊上,伸出一根手指頭碰了碰萌萌的腳底,嫩嫩的彷彿一不謹慎就會碎了,他也不敢多碰,隻摸了摸五個小珍珠似的腳指頭。冇想到這行動就像開啟了構造,讓萌萌俄然動了起來,她像受不了似的縮回了小腳丫子,身子一歪趴在了床上,兩隻小手小腳微微縮起,像個小圓球似的滾來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