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拿出幾塊肉掂一掂聞一聞,內心就稀有了,他衡量著說:“嬸兒,你這風乾肉醃得勁道,還都是不帶骨頭的好肉,我也不跟你說虛的,我這兒店小,隻能出得起兩塊二一斤,你如果感覺不成,那我就少要點兒,給你出兩塊三一斤,你看咋樣?再多我就出不起了。”
馮老頭身上揣著那兩百多塊錢,連路都不會走了,同手同腳走了好一陣才漸漸適應,內心也逐步消化掉這個欣喜,他現在但是有兩百多塊錢的人了。
“奶。”一個含混的音節從萌萌的小嘴裡冒出來,立即就讓馮老太頓住了,她從速把萌萌抱上來講:“萌萌,你方纔是不是叫我奶了?咱再叫一遍行不?”
馮老太被這個龐大的欣喜砸中了,隻感覺一顆心都泡在了糖水裡,看著萌萌如何愛也愛不敷,哄著她說:“萌萌,咱再叫一聲奶好不?奶奶想聽你再叫一聲兒。”
“老頭子你這個好,等咱有錢了就要這麼辦。”馮老太聽得阿誰美喲,這不是神仙過的日子麼?她如果有這麼一天,這輩子也就值了。
馮老太終究心動了, 現在不比之前,誰出的錢多, 肉就賣給誰,她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呀,這麼想著, 她臉上就先笑起來了, 背起籮筐說:“那好, 咱就去找阿誰彆戶, 把肉賣給他去。”
三個哥哥推著小木車解纜了,大娃在前麵推,二娃拿著水壺走在左邊,睿哥兒拿著一竿子草編蚱蜢蜻蜓胡蝶啥的走在了右邊,萌萌自個兒坐在小木車裡,想去哪兒就用手指頭指著,時不時嘴裡還會蹦出來一兩個字兒,都是她比來剛學會的。
“成!這肉就賣給你了!”馮老太內心就像開了花似的美得冒泡,這轉眼間就賺到了兩百多塊錢,比那地裡一年的收成還多呢,他們辛辛苦苦乾一年,還不如虎子一個月賺很多,虎子就是比他們無能。
萌萌卻害臊似的藏進了她懷裡,任憑馮老太如何哄,她笑得大眼睛都彎了,卻不肯再開口叫奶了。
“瞎扯啥呀你,飯都不敷吃還能讓你華侈?”馮老頭疇前麵的坐位上轉過身來,指著車窗內裡說:“瞥見那騎車的人冇有?我如果有一萬塊錢,我就先買它一輛自行車,再給你倆買台縫紉機,給咱萌萌買塊腕錶,就要上海牌的,等萌萌大一點兒了就能戴上,那必定是咱村裡獨一份兒。”
萌萌盯著馮老太的嘴看了好一會兒,才含含混糊地喊了一嗓子:“嗝。”
馮益民接過了閨女,把她拋在半空中又穩穩地接住,直把萌萌逗得咯咯亂笑,才抱返來哄她:“萌萌,我是爸爸,這是媽媽,你叫一聲兒,乖,就叫一聲兒。”
馮老太一進門就悄悄察看,瞥見幾個身穿綠棉襖的男人正坐在隔壁桌子用飯,他們穿得麵子,那上衣的兜裡還插著一支鋼筆,一看就是有文明的人,看來這鐵柱做的是端莊買賣,她內心就先對勁上了,笑得特彆高傲地說:“鐵柱,這是嬸兒自家做的風乾肉,都是咱去山上獵的,專挑那肥瘦剛好的醃上,放在灶上漸漸熏它一兩個月,不是嬸兒吹,咱這肉不但香味兒勁道,它這色彩還特彆標緻,你看多少錢你要啊?”
哥哥們等候了老半天,卻冇等來萌萌的一聲喊,都失落地垂下了小肩膀,睿哥兒更是抿著嘴,連眼神都黯了很多。
“不是嗝,是哥,萌萌喊一聲哥,哥哥們都在等著呢。”馮老太把萌萌從懷裡挖出來,指著幾個小男娃讓她看,此中就有睿哥兒,他夾在大娃二娃中間,一樣眼巴巴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