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已聽得眼睛發亮。
陸離頓了一下,又持續看著沈夢。
“曹真兄不會有甚麼事吧,剛纔地府三君留住了他。”陸離遊移了一下,問道。
沈夢聞言,臉上也是俄然有些猜疑,彷彿有些難堪,道:“要說此傘來源,沈某也是不得而知,但此傘救過沈某一命,剋日蠢蠢欲動,彷彿是與我緣分已儘,要擇新主,沈某初遇陸判,此傘便極不循分,彷彿要與陸判有話講。”
陸離隻覺一種久違的熟諳感,彷彿在夢裡夢到過,這感受怪怪的,陸離顫顫巍巍地抬起了雙手。
兩小我就這般走著,像是較量般,誰也冇有讓誰,一前一後,走下了地府大殿的台階,空中上的風獵獵吹來,陸離的紫色蟒蛇花袍,在大風中向身後撕扯而去,風聲中,隻聽到嘶嘶的袍響聲。
“曹真兄?”沈夢倒是眼睛眨也未眨,嘴角有淡淡的諷刺,兩人間又墮入了剛纔的沉默當中,過了半晌,兩人身上已經落滿了雨,沈夢道:“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淋雨,就是幸運。”
地府大殿,沈夢與陸離,正一起往大殿外走來,身後地府大殿巍峨絢麗,森然幽寂,彷彿一隻巨獸伸開的大口,幽幽鬼火,忽明忽滅,彷彿將要燃燒,又彷彿噴吐而出。
沈夢看了一眼陸離,神情嚴厲,雙手伸出,將傘遞了過來。
直到走下了大殿,來到了暗淡的大殿前的廣場上,沈夢也冇有停下的意義,陸離眉頭皺了一下,跟了上去,那些飄曳在兩邊的紅色紙燈籠,在風中搖擺,燈籠下的紅色長穗,一縷縷向大殿的方向吹去。
陸離瞪大了眼睛,呼吸幾近要屏住了。
沈夢眼中一道傷感流過,彷彿有些參透了人生之意,道:“或許它不過是借我而出暗淡之地,遇陸判而才復甦,此傘彷彿自有神智,非常人能把握,現在,它既然已擇主,與沈某緣分已儘,沈某縱使強留,也不過遮遮雨罷了,不如順水推舟,送於陸判,陸判此去人間,休咎難測,有此傘相護,必能安然度過。”
“此傘與仆人能有感情上的交換,沈某能感到,陸判若真有緣,它擇你為主,也必能心靈感到。”沈夢也是臉上有了亮光,而很快,眼中又有些許不捨,道,“此傘跟從我數百年,從暗淡之地,遇沈某而出,要說等閒贈人,心中也有不捨。”
“沈兄所贈之物,陸離必將好好珍惜。”陸離拱手,臉上有些許猜疑之色,道:“沈兄話裡有話,想必這傘來源必然非同平常。”
沈夢閉眼,似是墮入了深思,俄然眉頭皺了皺,一陣風無端而起,廣大的袖袍俄然灌滿了風,收縮著向四周吹去。
在沈夢的雙手之間,從無到有,一炳玄色的傘,垂垂閃現,傘麵有些陳腐,傘柄卻像是很貴重的木頭做成的,隻是木頭髮黑,已不見當日之色彩,並且遍及陳跡,已是倉促光陰過客浮雲的最好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