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嬌走到了廚房,把封著的灶捅開,重新添滿了柴火,拿打火石撲滅了灶火。待灶火生起,她便自一旁的水缸裡舀了些水出來,先在小灶上燒了一壺開水,提到外間用於晨間洗漱。
衣櫃中整整齊齊疊著很多女子的衣衫,色彩卻大多光鮮。
村人垂垂出來走動,偶有路過易家院落時,都有些微微的驚奇。這家隻要兄弟兩個,冇有女人,不是農忙時候,兩個大男人誰也不會那麼夙起來做飯,今兒倒是如何了?
易峋冇有解纜,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問道:“你這一大早跑來,出了甚麼事?”
待飯做好,易嶟也起來了。
不是農忙時節,農家的早餐都一貫從簡,不是黃麪糊便是苞米糝,配點醃菜便對於了。
翌日淩晨,秦春嬌自睡夢中醒來時,隻感覺有些恍忽。暖和柔嫩的被窩,讓她產生了一種還在相府裡的錯覺,但是窗外並未傳來那些廊下籠子裡圈養的寶貴鳥雀的鳴叫聲,倒是不住的有牲口的嘶鳴傳來。
秦春嬌側著身子,淺淺的坐了,如昨日普通低著頭不說話。她還是拘禁的很,再不是以往阿誰能毫無顧忌同他們談笑的秦春嬌了。
昨夜她已然想好了,不管易峋到底將她當何為麼,她都是感激他的,起碼在他這兒總比落到甚麼下三濫的處所強。遵循那陶婆子貪財的稟性,想從她身上榨出油來,是不會甘心把她賣到甚麼像樣的去處的。
易家自打易母過世,便是兄弟兩個搭夥過日子,兩個大男人在飲食上天然不會那麼邃密,更不要說早間這頓,向來是拚集姑息的。
屋中尚且留著昨夜的餘溫,因此並不感覺冷。
她在廚房裡繁忙的模樣,讓貳心中生出了些格外的暖意。直到了現在,他纔有了實感,她是真的返來了。
少頃工夫,易嶟引著一個少女出去,進門說道:“哥,林嬸子病了。”
她展開眼眸,看著頭頂的房梁,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明天易峋買她返來的事情湧進了腦海,這兒當然不是相府,是下河村易家。
窗外晨霧淡薄,屋簷下懸著一排冰棱,亮晃晃的,凍得健壯。現在天氣尚早,又並非農忙時候,還冇甚麼人起來走動,山村的淩晨是一派的平和安好。秦春嬌在相府時,是在老夫人房裡奉侍的,除卻歇息時,無時無刻不是花團錦簇,熱烈不凡,乍然回到山村,她竟另有些不大風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