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得有這乾勁，頭三腳踢不響，今後冇法混，我就喜好你如許的小兄弟兒，夠猛！”疤瘌五豎起大拇哥來。

疤瘌五說：“看分哪個監區了，五大一就撿撿豆子甚麼的，五大二織毛衣，五大三紮毯子。歸正前年是如許，估計現在還一個德行唄。”

早晨豁嘴大半夜把我們全折騰醒了，這貨裹個薄得透亮兒的被子，在鋪上顫抖著，嘴裡一個勁唸叨：“觀音菩薩，齊天大聖，上帝啊，快點發棉的吧，我再也不犯法啦，快點發吧。”

一個瘦高細白的小不點問：“五大乾甚麼活啊？”

豁嘴內裡隻穿了一套秋裝，披個麻袋片，一邊叫苦一邊哆顫抖嗦地撿著豆子，候誌壯也不好受，在看管所的時候，衣服都叫彆人給掐巴走了，囚服內裡光板兒套一件單甲克，也是凍得篩糠。

看華子和二龍走遠，周攜嘻笑著問疤瘌五：“到這裡你還乾活嗎？”

苟哥在大師的激烈要求下，到樓下醫務室拿了大包的硫磺膏來，給大師狂抹，屁用不管，“百炎淨”每人隻發了兩片，讓我們磨成細麵，撒在創處，倒是見效，可後勁頂不上，冇了藥源。

我們走到牆邊，把東西選乾爽處所放下，都坐在本身的鋪蓋上。背後的牆不高，也冇有鐵絲網，估計翻疇昔還是工區吧。我們呆的處所，立了幾根木樁，拴了發繡的8號鐵絲，上麵掛滿了萬國旗似的被子和囚服。

二龍拎起兜子跟著華子走。華子扭頭呼喊我們：“都誠懇蹲著啊，彆找辦！”

這時聽五大樓上有人喊：“嗨！新收——新收上樓！”一看，華子的禿頂正在二樓的窗戶往外探著。

廠房的正劈麵，就是候誌壯和毛毛去的阿誰一大隊的行政樓，樓中間聳著一個大煙囪，看上去有十層樓高。我們就坐在五大和一大中間的草坪把角，說草坪好聽些，實在更象一片長滿野草的荒地，草葉都已經發黃，有些肅殺的意境。

我冇有留在教誨科，候誌壯也冇去得了“汽修”。當初白臭美了，內定留在教誨科的阿誰不是我，是另一個經濟犯，甚麼背景不清楚，已經和我冇有乾係，探聽到耳朵裡也是膩歪。

“我在看管所時候，一老頭讓我給他洗褲衩，我二話冇說，一盆子就碎他腦袋上了，給老逼開一滿臉飛花。”小不點來勁了，我想那老頭滿臉飛花今後，小不點必定也滿地找牙了，不過走麥城的事，誰也不提罷了。

“看環境，如果擠兌我，就開端折騰，大不了不弛刑了……哥幾個咱一塊兒來的，到時候得抱團兒啊，有欺負咱頭上的，就一起上，幾次過來，就冇人敢摸咱了，這內裡就這草行，欺軟怕硬，專捏軟柿子。”

“嗨嗨，溜邊蹲下，口語甚麼哪！肉癢癢了是吧？”一個禿頂的矮個子犯人喊著朝這裡走來。

二十多天冇洗衣服冇沐浴了，每天在豆子堆裡泡，特彆一週一次的大扛包，早把裡裡外外弄得土猴普通，站穩妥了，看過來必定覺得是兵馬俑呢。

“我草，你瞎雞巴折騰甚麼，讓不讓誰睡啦？”候誌壯憤恚地用被子蒙上了腦袋，把身子團了起來。

這時已經是11月份，氣候漸冷了，棉囚服還冇發下來，很多人把能加的衣服都加上了身，套在囚服裡，裹得象個棒棰。

疤瘌五在那邊跳腳喊道：“這日子冇法過啦！他馬就快立冬了，還不發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