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兒在一旁冷瞧著程陳氏這般勢利，不由想笑，說來程陳氏還真像是小和尚唸佛，有口偶然，成日裡見她唸佛，就未曾見慈心。

瞧著碎片化成灰燼，陸辰兒收轉意神，望向陸菁兒的目光格外的清冷，“這下你應當放心了。”

“是姐姐的畫像，我在夫君書房裡瞧見了暗裡裡拿了過來。”陸菁兒轉開首，眼瞼微收，眼中的精光讓人看不見，“姐姐和夫君雖是表兄妹，但藏著姐姐的畫像老是不好，如果讓旁人發明，隻怕對姐姐的名譽有損，因而我偷偷拿了出來，但願姐姐能帶歸去。”

說完話，一刻都不想逗留，直接要出了房門，卻聽陸菁兒喚了聲等等，陸辰兒腳步一滯，隻聽陸菁兒道：“多寶閣的第三層有一幅畫，你去翻開瞧瞧。”

陸辰兒看了陸菁兒一眼，似是不信，不過還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屋子裡的多寶閣前，第三層果然有一卷畫軸，取了下來，伸手快速翻開，果然是她的仕女畫像，細心瞧去，隻感覺非常眼熟，俄然纔想起，這不恰是廖懷音‘瘋’了以後，有一次在平步街尚府的後園子裡，給她作的畫像麼？如何會落到程常棣手中？

清輝園的東屋，陸菁兒因閃了腰躺在床上，傷勢比較嚴峻，也顧不上忌諱，已派人去請了大夫過來。陸辰兒還好，隻是手撐著空中時手心擦破了皮，雲錦給陸辰兒清理傷口，程陳氏聞訊趕了過來，先看了陸辰兒手上的傷口，少不得一番自責，又罵了陸菁兒幾句，這是外間，陸菁兒就躺在內裡，想必能聽得一清二楚，程陳氏這般行事，實在令陸辰兒點頭，隻淡淡提示道：“陸姨娘摔了一跤，摔得挺嚴峻的，正在內裡躺著。”

“你多想了，我冇有話要和他說。”陸辰兒說完便大踏步回身拜彆。

程陳氏忙唸了聲阿彌陀佛，口中喃道：“姐兒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瞧著程陳氏在一旁作張作喬，陸辰兒乾脆坐到墊著半新不舊的寶藍色五幅團花褥子的長椅上，由著雲錦給她塗藥，冇有說話，還是平嬸開了口，“大夫正在內裡給陸姨娘瞧傷勢，女人這兒他留了瓶藥膏，姐兒身上冇有撞傷。”

畫像？程常棣如何會有她的畫像？

左邊添了兩豎小楷，是程常棣的字，應是厥後增加上去，陸辰兒看去，隻見上麵寫著：紅顏斯須，錯過花期唯長歎，苦衷誰知，擬付東風已恨遲。

擬付東風已恨遲。

陸辰兒感喟了一聲，上一世，她也是去了京中，才發明程陳氏這一麵，厥後，她再如何糾儘腦汁想奉迎程陳氏都是無濟無事。特彆是父親孃親畢命後，程陳氏又攀上了趙相夫人趙陳氏，她的日子是更加難過。

“姐姐錯了，我冇有甚麼不放心。”陸菁兒臉上的驚奇已全數褪去，“我不過是想奉告姐姐夫君的情意罷了，並冇有其他意義，而這幅畫留在夫君手中，不管是對姐姐還是對夫君都不好，我隻是夫君的妾室，我勸的話夫君不會聽，但姐姐勸的話，夫君必然會聽的，以是等會兒還請姐姐多勸夫君幾句。”

“為甚麼要用心跌倒？你能獲得甚麼好處？連孩子都讓人給抱走了。”信賴她方纔在內裡必然聽到了程陳氏的話。

陸辰兒聽了不由一愕，回過神來，倒是起了身，正色道：“我和表少爺無話可說，如果他有甚麼話要說，讓他直接找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