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總算鬆了口氣,炮仗罵罵咧咧,“媽・的,本來是野耗子。”可合法他往回走的時候,那隻冰鼠子俄然從樹枝上跳下來,正落在他的肩膀上,一口下去,炮仗厚厚的皮夾克就被咬了個洞穴,也算他反應快,抓住冰鼠子就往地上摔,一腳踏上去,冰鼠子已經竄上樹乾鑽進樹皮,我們這時才重視到,那鬆樹的樹乾上留著幾個拳頭大的洞。
“熊!是熊!”小情侶驚聲叫道。
炮仗舉著紮槍漸漸靠上去,鄰近了,俄然從樹上吹出一股怪風,他還冇來得及避開,就見一張毛茸茸的腦袋探到了他麵前,他嚇了一跳,順手就紮疇昔,可那東西隻一閃就跳到樹枝上,我們這纔看清,那本來是一隻冰鼠子。
“熊瞎子在冬眠前,會找個安穩的處所鑽出來,你們之前碰到的,說不定就是隻躲在樹洞裡,半睡半醒的熊。”我說。
何愛娟笑了,“李哥,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們為甚麼不在車裡過夜?那不是更和緩、更安然麼?”
炮仗身後的一棵大鬆樹上,公然有兩隻綠慘慘的眼睛,現在正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們,微微放光,彷彿幽幽鬼瞳。
小情侶嚇得跳起來,我關了手電,從腰後抽出匕首,可到了林邊又收歸去。阿菲正從樹林裡鑽出來,她看了看我,冇說話,回到帳篷裡取東西,天氣太黑也看不清是甚麼,她正起家的時候,肩膀卻被人搭住了――
半個多鐘頭後,炮仗返來了,拎著兩隻野兔,手裡的紮槍還往下滴著血,但很快就被凍住。
梁放歎口氣,“李哥,實在我覺著樹林裡也不太安然……我一想到白日看到那樹上的眼睛,內心就打突突!”
“不、不是――”何愛娟聲音顫抖,“你們看,那、那有眼睛!”
莫爺早就出來了,見炮仗肝火沖沖地舉起紮槍,頓時攔住他急吼道,“等等山炮,有點兒不對!”
“熊瞎子?!”梁放驚道。
莫爺被驚醒,在帳篷裡喊,“都乾啥呢?山炮,給我消停地!”
炮仗狠狠地瞪我,聲音壓得很低,“冇你的事,滾歸去睡覺!”
梁放不得不壯起膽量安撫女朋友,“冇、冇事兒,娟兒,有人喝多了,應當醒醒酒。”
炮仗吐著酒氣朝她笑,同時還想脫手動腳,胳膊卻俄然停在半空中,一隻黑洞洞的槍管頂在他胸口上,阿菲的手指已經搭上了扳機。
又過了半個多鐘頭,火堆上傳來陣陣肉香,聞得我肚子一陣“嘰裡咕嚕”亂叫。莫爺讓炮仗把肉分了,炮仗很不甘心,一邊暗罵一邊照做。在把兔肋遞給小情侶的時候,他片肉的尖刀一顫,從梁放的鼻尖兒前劃過,給梁放嚇了一大跳,差點兒栽進火堆裡,炮仗這纔對勁,“哈哈”大笑。
……
大夥兒都扭頭看阿菲,炮仗冷冷地瞪她,“甚麼寶?”
炮仗頓時愣住了,梁放也瞪大眼睛,何愛娟驚撥出聲――
小情侶再次感激地看我,爬出帳篷坐在我身邊,“李哥,您去歇息吧,我們盯著。”
氣候更加冷了,林外風雪更大,我們各自回了帳篷,隻留下前半宿守夜的炮仗。我鑽進睡袋含混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聞聲帳外有動靜,本想矇頭不管的,卻又傳來女人的低聲啜涕,我隻能拎起手電鑽了出去。
炮仗站在火堆旁,一手仍拿著酒袋,那對兒小情侶的帳篷門大開,正在內裡緊緊抱在一起,一臉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