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心在滴血：“是，心煩，可不就是心煩嗎，兒子太多，孫子也太多了。”

反倒是把個趙婆子晾在那邊，弄了個一臉懵，心說這是咋啦，如何生個丫頭電影歡暢成如許？這還不是假的，敢情是真歡暢？

“如何就不值當了？”顧老太太聲音慢騰騰的，那笑也已經收起來了。

“嬸，你如何過來了？”

這一溜兒大小共八個男人，排排站在了蘇老太麵前。

顧老太固然平時看著還像個高雅人，但是這年初在鄉間混的，又是個孀婦，誰是茹素的啊？彆拿豆包不當乾糧，她顧老太能在大敗莊出產大隊有明天的職位，可不是說隻憑個軟弱好欺負群眾西席身份！

“對了！就是阿誰，人家家裡是得撫卹金的，又生了五個兒子，老邁得了他爹義士的好，在縣裡當乾部，其他四個兒子都是好勞力，媳婦也都是過日子妙手，是咱大敗莊子頭一份地過得好！”

西屋外，顧建國穿戴中山裝，焦心腸轉悠著，千層底的棉鞋踩得白雪上是一個一個的足跡。中間一個穿戴土黃布衣，頭上包著藍布的婦人在中間勸：“放心好了，頭一胎，生起來都吃力，熬過這一次就好了。”

孫六家媳婦看趙婆子不懂，便號召趙婆子來大門洞子裡站著，解釋說：“你可不曉得這老顧家，顧老太太一輩子生了五個兒子，冇一個閨女，人家內心盼著閨女呢。比及這五個兒子都結婚生了孩子，又是個頂個的小子，全都帶把兒的！現在老邁老二老三老四每家得了兩小子，排排站一共八個小子，弄得顧老太太心煩著呢。人家早就放下話來，說是誰家生個閨女，就把她家老頭子的軍功獎章留給誰家！”

兩個軟糯小娃兒，手拉動手，歪歪扭扭地出去了。

“娘，二嫂說得是，我瞧著像娘，我也盼著能像娘呢。”

軟趴趴的小奶娃，那麼小的腦袋，上麵一層兒黑絨絨的胎髮，長長的眼睫毛溫馨地垂著，小鼻子小嘴兒柔滑得很，這可如何抱？可彆一下子抱壞了。

“奶奶向來反麪人吵架，必然是有人欺負奶奶了！”

“我顧老太這輩子一口氣生了五個兒子！五個兒子！睜眼瞎不識數是吧？你掰著你的手指頭給我一個個地數，數一數五個到底是多少，是不是比你三個兒子多？！嗯，是不是比你兒子多？”

“兒子算甚麼東西，我家一口氣站出去，全都是兒子，我五個兒子八個孫子啊！你拿出你兩隻手都數不清還得加上你那崴了的腳指頭一起數！你覺得大胖兒子就是甚麼好東西嗎，在我家，這底子、不、值、錢！”

沾大便宜了，五個雞蛋，這是多奇怪的東西。

說話間，東邊屋裡又出來兩位婦人，一個懷裡抱著幾個月大的胖娃娃，另一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雞蛋。

“你這嘴啊，可真甜，哪能像我呢，童韻模樣長得好，像她纔好！”

說著間，見孫六家媳婦那眼兒往本身懷裡瞅，趕緊揣了揣兜裡的雞蛋藏緊實了：“這家老頭子另有軍功獎章？”

“姓蘇的，你彆給我扯你那歪正理，這不是在你蘇家，這是在我顧家！我顧家，我顧老太說了算，輪不到你說話！顧家的兒子就是不值錢，女兒就是金貴，那又如何了？你有本領你彆讓你女兒嫁到我家來啊？來了我家，就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