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東暗自迷惑:“這兩個男人如何管這少女叫爺爺?就算叫奶奶,年齡也不大對呀。”想著,俄然他感到胸口一涼,明顯是少女握的手術刀已然落在他胸口。
少女淡淡地說:“這是我在他身上施的術,便利解剖。”
這條老狗沉穩地跑在隊頭,獨一的眼睛毫無神采地諦視著茫茫冰原。
那手術刀的鋒刃,就立在端木東胸口,彷彿被甚麼看不見的東西頂住了。而少女還在加力,一雙秀眉緊蹙,眉心桔色的標記完整變成了耀紅色。
男人摸著端木東,對少女說:“甲士爺爺,我作廚子大半輩子,冇想到還能趕上給人開膛破肚的功德兒。嘖嘖,摸著就跟活人似的!甲士爺爺,您老固然說給了我這個吧,真能讓我把他的腦髓抽出來?實在我能夠把他的天靈蓋翻開,把全部腦仁剝出來……”
少女對那閹奴說:“此次不能給你。般若人偶需求六塊,頭顱,肝臟,心臟,軀體,右腿骨,陽/器。每塊都要完整無缺,要藏到列未坦神廟的六處密供之地。你們認當真真跟我做完般若人偶,我就給你們自在。”她的聲音無喜無悲,既不羞怯也不殘暴。
他記起來了,當時滿屋都著了火,他爬到溫倩玉身邊,剛握住她瘦瘦的手,他們便一起掉進熔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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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男人摸著端木東,對少女說:“甲士爺爺,俺是閹奴,俺那玩意兒老早就丟了,能不能把他的那玩意兒切下來給俺?如許俺入天國的時候,也算是個完整的男人。”
端木東現在早已明白,他們所說的“屍身”就是他。
茫茫雪原,一片死寂。固然是隆冬了,鵝毛大雪還不斷落著。鉛灰的天空散射出陰冷的光芒。但是,冰麵已有多處鬆動了,不謹慎走上去,便會落入砭骨的河道中凍死。
廚子翻著白眼,對閹奴說道:“娘娘腔,一開膛,你的任務是馬上把水蛭貼到貳心臟,一刹時把他的血吸乾。你可得利索點,慢了會濺我一身血的。你瞅我這身白白的新禮服!”
現在可不是回想的時候啊!
他瞥見那兩個男人了,一人持著一條青銅水蛭,兩人括噪不斷。
閹奴陰沉沉地說:“你記得同時把水蛭塞進他耳朵眼就好。白你個頭啊白素貞。”
迷含混糊的,端木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焦臭。
這手術刀勢需求將端木東的胸膛刨開。
這少女穿一身黑禮服,緊緊裹著她平板而柔弱的身子。凸現威武之氣的金色肩章、臂章和高領,反襯得她柔嫩端莊。統統釦子都一絲不苟地扣著,直扣到她尖尖的下巴。雕鏤著徽章的金釦子,像深深釘入她身材的金釘,讓她的身姿柔媚而淩厲。而她嬌美絕倫的臉和手一樣,冇有一點赤色,慘白得不像是活人。
少女朝他的臉望了過來,他倉猝把隻開一條縫的眼皮合上了。不知為何,他嚴峻得心怦怦直跳。
他驚奇地發明,剛纔本身竟然睡著了。不疼了。但是現在,他如在舟中,搖搖擺盪的。端木東睜不開眼皮,但他感到麵前有很多光。他想轉動轉動,哪怕動動小手指頭也行,可他一點也轉動不了。
這群狗拉著的龐大雪橇上是一座圓形帳篷,內裡暖和而豪華。保暖是因為共用了九層羊毛氈做壁圍,內裡還蒙著烏黑油亮的熊皮。這座大帳篷用了足足三十多張巨熊的皮。帳篷頂上立著一隻人腿骨笛,風吹疇昔,骨笛收回淒烈縹緲的聲音。狗聽到這聲音,像吃了狗糧似的舒暢,跑得更有勁了。奇特的是竟然冇有人駕駛雪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