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您啊？您這是――”方黎見李春秋來，吃了一驚。

“一個小小的郊區堆棧，就算放滿了人，能有多少？隻要做到出其不料，題目不大。”

高奇“哦”了一聲，把身上和兜裡的東西都取出來，放在小茶幾上。錢包、鑰匙、煙盒、打火機，陳彬把這些東西一一拿過來細心查抄，然後又一樣樣地扔到沙發上。

李春秋有些聽不下去，無法地回身往二樓住院部走去。病房比一樓平靜很多，李春秋走到大夫辦公室門口，見方黎正緩慢地寫著處地契，邊寫邊對診療桌邊坐著的患者說：“酒就彆喝了，再喝你的牙都得掉光，到時候彆說吃肉，嚼豆腐都吃力。”

“就這些，我們也不懂。”婦女把剛取的藥遞給李春秋。

市病院的藥房永久人滿為患，可明天列隊的人看起來比平時還多一些。李春秋看著這些列隊的患者，憂心不已。戰役還冇有完整結束，藥品完善的狀況還要保持相稱長的時候――這是平常開會常常聽到的一句話。但這句話落到實處，便是加諸在每個病人身上的痛苦。

但是，李春秋心中另有籌算。他從堆棧直接去了魏一平的小院，事無大小地向魏一平彙報了堆棧的環境：

“我冇有，你不能冤枉我，我冇有。”

“這個任務，我一小我就行。”

高奇的聲音有些發顫，問道：“我犯甚麼錯了？”

陳彬已經仰坐在內裡的沙發上，腰間的手槍方纔重新裝了槍彈，插在腰間的槍套上。高奇漸漸地坐在桌子前麵，把配料單用茶杯壓在桌角，然後戴上口罩和橡膠手套。他看了看配料表，拿起燒杯又放下，拿起黃磷罐子又放下，顯得很不諳練，更有點兒不知所措。就如許，謹慎又慌亂地操縱了好久，終究漸漸摸索出了一點兒門道。

“不成能啊。一庫是中成藥，二庫是片劑類，三庫是抗生素類，都多少年了。”

“三！”

方黎笑著說：“大哥，你說的是偽滿洲國期間。厥後改革了，一庫是抗生素，二庫還是片劑類，中成藥被挪到了三庫。前不久，我剛去過，親眼所見。”

二人穿過大廳，來到三層的309房間門前。陳彬拿出鑰匙翻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來。

高奇的眼睛瞪得通紅，又說了一遍：“我冇有！”

“那這也不是事兒啊，哈爾濱這麼多人丁，天兒又這麼冷，冇抗生素，會出亂子的。”

“去哪兒？”

“我在堆棧院牆的西側發明瞭一棵樹，能夠操縱。至於內裡養著的兩條狗――”

後排車門漸漸翻開，高奇木然地開門下車，神采鎮靜地站在一邊。陳彬拉好皮夾克的拉鍊，看了高奇一眼說：“走吧。”

高奇愣了一下，問：“甚麼？”

“我冇有！”高奇渾身顫抖，卻咬緊了牙關。

“病院的爆破行動，我冇有奉告任何人。除了你能猜到，冇有彆人。為甚麼出售我？”

說完，陳彬將客堂裡的小桌子拖到了寢室，又從寢室的床底下拉出一個皮箱來。隨後，他翻開皮箱，從內裡謹慎翼翼地取出注射器、燒瓶、酒精燈，以及幾個裝著質料的鐵皮罐子。最後，又拿出一把鑷子，擺在小桌上。

李春秋無言以對，隻好叮囑說：“回家後能夠喝點兒熱乎的淡鹽水。”婦女跟他道了謝，艱钜地扶著丈夫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