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開見她不辯駁不抵當反而心生警戒，臉上的笑意也收斂稍許。

不幾時便有人將路綿從背後悄悄托起，杯盞抵著她的唇，她便就著喝了兩口，茶是好茶，暗香凜冽，並不是她昔日在飲的粗茶。身下也不是平常冷硬的床板，而是綾羅軟鋪，路綿醉了酒腦筋轉得有些慢，可也發覺出些不對勁來。

路綿猛地後退了一步，神采愈發凝重。這些事，她到本日才曉得……

沈雲開一愣，“為何？”

路綿笑得非常良善，“不必不必，你我參議當然是點到為止，我的龍雀刀但是不見血不罷休的。”想了一想，從地上撿起兩段枯枝，一段遞給他，說道，“就用這樹枝代替兵器，也不會傷了人，你感覺如何？”

一夜鼓譟直至天氣漸明，街上的繁華氣象如過眼雲煙般退去，隻留下滿地蕭索衰頹。北風瑟瑟，捲起街上被人踏破踩爛的花燈，骨碌骨碌地往角落裡滾去了。不知多少人徹夜未眠，幾家歡樂幾家愁，另有幾家被半夜拍門驚了魂。

宋徽之點頭感喟悠悠跟在身後。

雖稱了情意，但路綿的心機卻俄然龐大起來，她本來還覺得要拐幾個彎才氣騙得他拿玉玨來賭，冇想到這麼等閒就到手了。曾經聽他講起過這玉玨，是從小到大冇有離過身的，現在他將貼身之物拿出來做賭注是甚麼個意義，她怎會猜不出。

沈雲開冇動，剛強地說：“我曉得你昨早晨說他是你的未婚夫實在是遁詞，你是不是一早就曉得我喜好你了？我有那裡比不上他？”

路綿驚奇看他，“堂堂雙科狀元，學問做得如許大，竟連一諾令媛都不曉得？”

莫名……覺著有些傻氣。

公然沈雲開用摸索的眼神看著她，路綿隻作不察，點點頭說：“還請沈公子不要部下包涵纔好。”

沈雲開閃躲過她的守勢，還是笑意吟吟，“怎會可惜，我欽慕將軍多年，自當情願為了將軍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沈雲開解下玉玨遞給她，“願賭伏輸。”

路綿擺了個架式，好久未曾練武，倒也冇覺著陌生。

他一股腦兒地將心機全都暴露在彼蒼白日下，恨不得將心剖出來給她看看，“我是真的喜好你……”

沈雲開又吃緊說道：“實在我早就熟諳你了，當時候你還跟著你娘住在青州，還不是英勇善戰的大將軍。我曉得你最喜好吃的是劉家的豆腐餅，最愛看李家班子的雜耍，不喜好讀謄寫字，最討厭和那些蜜斯們賞花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