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二郎再走近屋中,看到梔娘正在幫秦暖將狼藉的頭髮挽起來,秦氏坐在床邊摟著秦康在輕聲安撫,這孩子先前被嚇得慘,連話都不會說了,這會兒依偎在母親懷中,倒是嗚哭泣咽地哭了聲音,一麵哽咽一麵含混不清地唸叨著:“蛇!阿孃,有蛇……”
秦氏正要說話,這時站在角落的杏兒俄然出聲道:“阿郎從鄉間莊子這麼遠返來,大熱天的,水還冇喝一口,衣服也冇換,就鬨騰了這麼久,阿郎還是先去喝口水,安息一下,換身潔淨衣裳吧!”
茉莉兒點點頭了,她剛纔看到了本身主子眼中的滿滿的心疼,心中非常受安撫,乖乖順順地低頭出去了。
石二郎目光落在秦氏的脖子上,那麼長長的兩道血痕,印在烏黑細緻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石二郎的粗眉又皺了起來,正籌辦開口安撫兩句好話,秦氏懷中的秦康看到石二郎,立即一臉驚駭地往母親懷中縮了縮,叫了起來:“阿爺,不要蛇……我不要蛇……”
秦氏的臉都氣白了,這時,秦暖的頭髮已經紮好了兩個整齊的丫丫髻,走到秦氏身邊,勸道:“一個小丫頭,阿孃跟她生個甚麼氣?大不了送回籍下去!”
秦氏摟著秦康,又叮嚀平嬤將秦康的被褥和枕套都給換掉,她剛纔看到那長魚在秦康的床上鑽來鑽去,想想都噁心。
秦氏重重地吐了口氣,將杏兒臨時拋到腦後,低眉看著懷中懨懨無神的兒子,悄悄地用絲帕擦去兒子麵龐上的淚水,低聲問道:“剛纔究竟是如何回事?”
秦暖曉得這三年多來,石二郎做足了一個慈愛父親的戲份,秦氏還是不信賴石二郎心存惡念用心恐嚇秦康,便悄悄拍了拍茉莉兒的肩,“你不消守在這裡了,快去把本身清算一下!”
秦暖辯駁道:“阿弟還是個小孩子呢!如何禁得起如許嚇?何況阿弟病還冇好!何況還是睡著覺在?就算是個大人,正睡得香呢,俄然把這麼個東西弄到手上臉上,也是要嚇得不輕!”
平嬤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眼淚,抽泣道:“本來小郎在睡覺,我在中間守著,無妨阿郎輕手重腳地走了出去,我覺得他是來看小郎的,因而就小聲跟他說,小郎睡著了,正睡得香呢!我覺得他看一眼就走的,也冇攔著他……疇前,阿郎偶然候也在小郎睡覺的時候來看一眼的!”
秦氏又歎了口氣,“他偶然候是腦筋不會轉彎兒!唉~~”說著,垂眸心疼地摸著秦康的頭。
秦暖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他公然就是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