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罈濁酒，青衣老道喝得略高，長身而起，朗聲說道：“其一，術法險惡，修行路長，統統術法皆乃凶暴之氣，是重器，如無溫良馴良之心減緩，便會入魔，以是其一你需向善，這可依得？”

這名字聽起來忒嚇人了，不過我倒是冇有甚麼後路可選，叩首蟲一樣地說好，青衣老道走進裡間，不一會兒抱著個小箱子走了出來，讓我坐到銅鏡之前，盤腿坐好，然後閉上眼睛。我不敢違背，依樣照做，但是冇過量久，我感遭到雙手手腕處俄然一陣刺痛，接著就有血往外流，我想要展開眼睛來，卻聽到青衣老道一聲厲喝：“閉眼！”

我不曉得青衣老道另有甚麼親戚朋友啥的，不過也是叩首承諾，而他也不斷歇，持續說道：“其三，邪魔擾心，誘人向惡，最是善於，今後你若能夠活命，有人引你向惡，如果真惡，你自該當與之為敵，便是死，也不能與之同業，助紂為虐，這可依得？”

我恭恭敬敬地叩首，額頭點地，朗聲說：“道爺請講！”

我跪了這麼多次，這回他倒是迴應了，大袖一揮，我就不由自主地坐了起來，接著他的眉頭一掀，慎重其事地說道：“此前我也不管你，鄉野小孩罷了。自此以後，你也算入門，我便有話交代――男兒生於人間，膝蓋可比黃金，可跪天，可跪地，可跪生養的父母，最後的最後，隻可跪授你一身技藝的師父，除此以外，天下皆無你可跪之人，這你可曾曉得？”

不曉得如何回事，我的心中莫名的氣憤，伸手去抓，這回竟然給我抓到了，我顧不得這水鬼孩兒腦袋上儘是水藻和魚蟲的可駭，氣憤地去撕它的臉，本來非常凶暴的它竟然一點兒還手之力都冇有，隻是哭。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俄然感遭到後腦勺一痛，昂首去看，卻見那青衣老道輕聲喝道：“你若要向善，就要遏止殛斃之心，它固然纏你數日，讓你展轉難寐，但也是不幸之人，還不如把它超度了去？”

青衣老道拉我起來，語氣略微和緩了一些，然後當真跟我說道：“你彆覺得剛纔你就萬事皆休了，此為水劫，乃你射中劫數之第二劫，而後你另有十六劫，每一次都比此番更加凶惡。如果想要化解，天下間或許隻要一個彆例，那就是祖靈融煞。甚麼是祖靈融煞呢，就是以毒攻毒、以惡製惡，用更凶的祖靈來鎮住你身材裡的這魔，這內裡的講究很多，說了你也一定懂，總之一句話，若想活，就要吃很多的苦……”

這便是獲得的力量，也是被人需求的那種成績感。

青衣老道當真地看了我一眼，悄悄一歎：“你跟他真的很像啊，可惜不是他……他在哪兒呢？孩子，天晚了，你先睡，這山上寒，不要熬夜。”

我看著青衣老道儘是虛汗的臉，心中頓時就被一股無以複加的感激之情充滿著，雙膝一跪，再次叩首道：“二蛋感謝道爺的活命之情！”

他用的是一把戒尺，敲得我好痛，不過我還是咬著牙，請教道：“如何超度它呢？”

青衣老道收起戒尺，雙手結印，抵在了我的後背上，然後朗聲說道：“我這裡有《登真隱訣》終卷殘部一份，你且隨我念來――六合天然，穢氣分離，洞中玄虛，晃朗太元……”他朗聲念，聽在我的耳中卻似那雷聲轟鳴，我也不曉得如何回事，腦海裡彷彿也閃現出了相乾的影象來，一聲不差地唸誦起來。我誦得細心，而就在如許的經文當中，那頭水鬼孩兒的身形開端漸漸地化作虛無，接著離開了我的身材，朝著上方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