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空_056 蘭舟流處黃昏雨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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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俄然下起細雨來,滴答滴答,細雨斜斜的下著,一點一點灑在湖水中心,盪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漸自遠處或散或起連綴不斷。

他說我還是大祭司。

“嗯。”梁灼坐下去,伸手碰了碰船艄外淅淅瀝瀝的雨水,臉上暴露明麗的神采。

十年,十年的工夫,如同一場猝不及防的好夢,他帶她單獨幽居在凡俗以外,幽居在湖心島上,守著碧波萬千。

“咦,大祭司,這……這個不是……”梁灼摸了摸髮髻上插著一根簪子,對著菱花鏡一照,恰是許清池本來用的那根青玉簪子,內心一怔,看著許清池非常驚奇地問道。

“不是不是啊,不是敬愛的這類喜好……”梁灼急得直頓腳,焦急道。

那一刻,梁灼覺得,若現在閉上雙眼,就是此生當代。

青窗外,大雨瓢潑,雨水盈盆。

青窗內,菱花鏡,紅衣人。

“喜好啊,阿醜那麼敬愛。”

十年前,溪鎮下了雨,梁灼走在許清池的身邊,他的身上片雨不沾,許清池說是雨水沾不濕他。

波瀾澎湃著,梁灼瞥見一座城鎮,亭台樓閣、紅牆綠瓦、街頭酒坊依約可見。她還想看,卻被許清池攔住了,他的手捏住梁灼的手心,淡淡道,“苦海當中,統統都是幻像,莫要被它引了去。”

“砰砰砰!”

“大祭司,你為甚麼要、要泛舟在這苦海之上呢?”

隻是他真的隻是陪著罷了,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是一小我待在房間裡不出來,歸正仰仗梁灼手上的那一串水晶鈴鐺,也能夠感知她在那裡,正在乾甚麼,是不是有傷害或者餓肚子。

她說,我冇有說你不是。

許清池感覺他的幾千年的清修,正在被一個小屁孩一點一點的粉碎著,跟著被粉碎的另有那些被挖掉的奇花異草,現在那上麵冒滿了番薯、青椒和番茄。本來安寧清淨的院子變得紅紅綠綠熱火朝天,有一天許清池乃至一翻開門就看到一隻竄來竄去奇大非常的黑蜘蛛,在門外爬來爬去、不亦樂乎……

許清池冇有答覆他。

以是,一開端的時候梁灼感覺很悶,久而久之梁灼自娛自樂的才氣越來越強大,更多的時候,清修中的許清池都是被一陣大笑聲或者其他的甚麼奇特的聲音驀地驚醒,然後當他覺得產生了甚麼天大的事情時,就會一不謹慎看到梁灼像個小豆子似的在院子裡蹦?來蹦?去,從院子的一頭跑到另一頭,嘴裡念唸叨叨、哼哼哈哈地練著劍譜,要不就是腆著圓滾滾的小肚子躺在椅子上一邊曬太陽,一邊轉過身庫嚓庫嚓地啃著雞腿或者蘋果。總之,凡是梁灼的聲音就會一向充滿在許清池的耳朵邊,笑的、叫的、唱小蘑菇的歌聲另有估計得了甚麼好玩的東西時,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嗷嗷嗷地亂嚷嚷的聲音。

“大祭司,開開門,我還你衣服……”

梁灼內心忐忑,對著菱花鏡一照,轉頭對許清池道,“大祭司,你的技術總算有了質的奔騰……我終究有小我頭了。”梁灼摸了摸頭上的髮髻,第一次看起來像個女孩的髮髻,而不是甚麼兔子頭、蚱蜢頭、田蛙頭……

梁灼的身材在船上晃來晃去,站立不穩,那一葉小舟彷彿隨時有被囊括而來的風波淹冇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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