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昊坐在一旁小聲地抽泣,聞聲這番對話,昂首目眥欲裂地瞪著張思溫:“張,張老賊!我常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這倒是錢家人裡頭一個硬茬子!陳希嘲笑一下,順手指了兩名宮娥,“你們兩個,好生扶著公主站到那邊去!如果公主出了甚麼岔子,你們的命也彆想要了!”
“我叫他去後宮清算行李了。”陳希淡淡地說道。
嘩啦啦地,人群往兩旁散去,何皇後糾結了一下,也提著裙襬向左邊跨了一步,隻留下白衣女子還是站在殿中心。
陳希掃了她一眼,約莫二十歲高低的年紀,身量高挑,肌膚微豐,聲音略帶幾分嬌媚和輕浮。因為她半垂著臉,看不清楚長相,但就憑她這一身的風情,想在陳元泰的後宮裡出頭,當是不難。
“我們這兩日便要出發,你就帶著女兒回府好好清算行裝吧。”陳希收回目光,對著張思溫笑道,“固然都城那邊父皇必然會派人安排安妥,但……”他笑著看了還是輕啜、全然置身事外的錢昊一眼,持續說道,“誰會嫌傍身之物沉呢?你說是不是啊,國主?”
“你管他喜好甚麼,你這一去是要服侍他爹,不是他!”張思溫還是有些活力。
“良禽擇木而棲,”張思溫撚著髯毛對勁地說道,“既然有英主前來,老朽天然要棄暗投明。”
錢昊渾渾噩噩地起家,還是在高公公的提示下,向陳希道了謝,一起哭哭啼啼地進了內宮。
張文鴛不言語,下了宮門前的玉階,這才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白了一眼她的父親,說道:“好歹錢昊寵了我這幾年,如果臨彆前一聲兒也不吭,落在晉王眼裡,是不是太絕情了?這晉王是個走正道的人,必然喜好有情有義的。”
徐行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菩薩心腸!論理,現在這皇宮裡的東西可都該充交國庫的,你讓他先清算,不曉得要有多少寶貝支出他的私囊呢。”
“那是天然!”陳希笑道,“你但是此役的有功之臣呢!”他轉頭隨便尋了兩個瑟瑟顫栗的宮女,叮嚀道,“去把你們家貴妃娘娘請出去。”
“長樂公主!”軍士粗糲的嗓音喊道。
錢玉蘭複又低下頭去,可她那副絕世姿容卻留在了殿上軍士的心中。直到很多年後,這些退役了的老兵還會在茶餘飯後與人說開初度見到錢貴妃時的冷傲。
四周的軍士看到她的臉,有人便低低地感慨了一聲:“謔!倒是個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