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流愣了一下,回過甚來瞄見老宅那大敞著的“夜來”門,才模糊地猜到老哥為啥子這麼急著走了,敢情這怕鬼的大探長,是唯恐被他拽進老宅裡去,又撞見甚麼不乾不淨的東西,這才溜之大吉的。
莫名其妙地來這一句,胡有為可不知他這是內心堵得慌,亂喊一聲出出氣兒,還當這瘋小子又病發了,瘋起來指不定會做出啥子驚人的事,嚇得大探長今後噔噔噔的閃退三大步,正想溜之大吉呢,麵前卻呈現了不成思議的一幕異景――
進不了自家的門,鳳流倒還冇甚麼,胡大探長可氣得豎直了根根頭髮,扯直了嗓門乾嚎幾聲,姓花的小爺卻愣是悶聲不響地龜縮在宅子裡,乾脆來了個不睬不睬,你能奈他何?
鳳流噗嗤一笑,流目看他,胡有為卻拍拍屁股,回身就走,“你自個與那位小爺死磕著吧,恕不作陪!本探長的三姨太小辣椒還在家中……”話到此處,俄然停頓住,胡有為心虛地回過甚來瞄了瞄瘋少,心想:自個冇敢將瘋少“猝死”的動靜奉告小辣椒,還真是有先見之明,要不然,他還得看著自個的小老婆為這個瘋小子悲傷落淚,免不了醋勁大發,冇準兒就將這瘋小子丟出去海葬,這纔對得住自個這小鼻子小眼睛小雞肚腸……啊呸!
“在牆外頭堆柴火,把煙氣兒扇到宅子裡去,唬一唬他,讓他自個兒逃出來!”胡有為瞪了瞪眼,“誰說本探長學了老雷那一根腸子通到底的驢脾氣?這不是另有些歪曲解曲的訣竅在麼!我看這體例挺好的,要不,我們先嚐嘗?”
鳳流也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個的臉,總覺著那位小爺非常的怕他,自打上回親眼目睹了他的眼睛會變色以後,花丫對他是避之唯恐不及,剛纔隻聽胡大探長在宅子外窮嚷嚷,那位小爺倒還穩得住陣腳,眼下見著了瘋少,小爺一溜煙兒就跑得冇影了。鳳流還來不及詰問:“誰是花常在?”
“小祖宗唉,老哥為了你,可真是操碎了心!你還不知感激,小冇知己的!”胡有為想瞪眼卻瞪不下去,看這小子活蹦亂跳,整一個生新鮮物,不但感慨:這小子還活著,真好!真好!
白森森的……手?如何聽起來不像是“手”,倒像是骷髏架子。“以是你就將我擱到棺材鋪裡來了?”瘋少苦笑:自個如果晚醒個一兩日,豈不得隨棺入土為安了?!
“姓――花――的……咳、咳!”
“花常在?這名兒真是古怪!”胡有為摸著下巴,揣摩了一下,猝然拍起大腿,大呼一聲。鳳流倉猝看向他:“如何?曉得他是誰了?”
嘖嘖,瘋少這逐客令下得,真有宅子仆人的氣度,夠威風!
“不不不!老哥我俄然想起來,自個家中另有點兒事,先走一步!”
鳳流雖搖著頭,嘴裡卻說“是”,接著就伸手一指,遙遙的、指準了西郊野塚山上那老宅的方位,明擺著是在指那位鳩占鵲巢的花小爺,而偶然中當了小爺虎倀的胡有為,頓時不吭聲了,隻赧顏乾笑,一起陪他離了小鎮,去了西郊,趁著夜色上了野塚山,入……哦,不,入不了老宅的門了!
“花、花小爺?!”胡有為看傻了眼:這老宅子裡難不成真有個管家?那花丫花小爺竟被人當球似的一腳踢出門來,骨碌骨碌,滾溜到瘋少麵前,委實狼狽!
一到野林子裡,地毯式地搜了一遍,找不到那塊大青磚時,鳳流就猜到了:“他把拍門磚藏進宅子裡去了。”這下可好,想進老宅都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