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張三郎略顯癡鈍,等了半天這才終究反應過來。
青梅酒、桂花釀等花果酒半貫銅板一壺,金波、秬鬯等赫赫馳名的酒品更貴一些,更辣更純的燒刀子、燒酒更是到了一兩銀子打半斤的程度。張三郎看得咂舌,折中點了金波酒,汁液光彩金黃、波光粼粼,故稱金波,山東濟寧的名酒,用優良高梁大麴配以沉香、檀香、鬱香、當歸、枸杞、蔻仁等十來各種寶貴中藥釀造而成。
“好酒!”張三郎擊節讚美,配著新上的箱子豆腐、酸汁蝦肉炸油條、菊花魚球,冇幾口便喝上了臉。
風味足...
這紈絝一瞧就是家裡寵壞的,聽任在食肆裡喝醉了回府,她也彆再想做張三郎的買賣了。
張三郎珍惜地在辣椒裡尋覓寶藏,尋覓了很多,越吃越香,越吃越想吃,翻找到最後意猶未儘地喚了小雙兒,“這菜下酒是一絕,食肆有酒水無?”
一年二百兩,他能把這兒當食堂。
張三郎有點木。
“這酒一點兒冇摻水,您喝多了,歸去哪兒能交差?”含釧將麵片湯往張三郎身前一放,“兒做主,把您的黃金炒飯換成了借酒的酸湯麪片兒,您好好吃了,我喚牛車送您回府。”
“這類報酬、這類代價,兒就隻限定了五個名額,辦完這五個,兒便再也不放出如許的優惠了。今後呀,‘時鮮’食肆做起來,便不歡迎試水階段未在‘時鮮’用飯的門客了,如果新的門客想要在‘時鮮’用飯,必然要請老主顧舉薦先容。兒將來的買賣做好了,您在官宦圈子裡必然是大家搶手的呀!”
張三郎胃裡不由自主地翻出了一股酸水,可想了想可貴的口感和香辣的味道,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一點一點地往下順。
現在這世道,用飯講究的是場麵,哪家食肆門前擺盆景瀑布,哪家食肆就氛圍高雅;哪家食肆用金箔敷牆,哪家食肆就都麗堂皇,恰好味道都是些狗屎。張三郎可貴式微入俗套,如許大一個紈絝也情願在“時鮮”小攤兒前線隊買煎餅,申明是真愛吃。
張三郎手一揮,臉紅彤彤的,“冇醉!”
含釧抿著嘴笑,“...這是豬大腸,豬的下水,普通都是下裡巴人買不起肉纔會買下的大腸。您放心,這大腸,兒一節兒一節兒洗潔淨,又用麪粉揉搓了很多遍,倒入黃酒、放上薑片和蔥段醃製了好久,您今兒個一點味兒都冇有吧?”
含釧脫下圍兜,一手端著麵片湯,一手提著用油紙包住的裹子出了灶屋。
小雙兒立即從背後掏了張紙票據,送到張三郎跟前。
含釧眼神落在那盆兒上,抿嘴笑了笑,“您覺著好吃嗎?”
張三郎呼呼吃完,汗發得差未幾了,看著桌上的隻剩下紅燦燦辣椒的盆兒,俄然腦筋一腐敗,手指了指那道菜,“掌櫃的,您說這道菜酥酥脆脆,是啥做的來著?”
含釧笑著把油紙包好的小禮盒遞到張三郎跟前,“估摸著您吃不下了,便將本日的點心水塔糕和承諾您的金乳酥給您裝好帶歸去吃吧。”看了看張三郎支離破裂的眼神,像剛曉得本身吃了屎的狗崽兒,眼睛濕漉漉的,含釧忍不住大笑起來,“您彆想了,大腸好吃著呢!下回您來,我給您換種吃法兒——那鐵鐺烤大腸,配上生蒜片、黃豆辣醬、紫蘇葉,用甜菜葉包裹住,一口一個保準您吃了一盤還想有第二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