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兩啊!
這老太婆又攪局了。
伴計從兜裡拿布絹子把沾水的棉鞋底兒擦潔淨,想了想才說道,“您是敞亮人,兒也同您明說了。那宅子客歲見了血,媳婦兒把當家的給砍身後就吊頸了。婆婆看著這地兒悲傷,想賣了這處的宅子回河北故鄉去,掛了一年了,大師夥都怵得慌,冇人敢買,這價從三百兩降到二百兩,再降到現在的一百五十兩。以是兒才問您,膽量大不大?”
伴計倒是冇說錯,那宅子位置特彆好,緊挨著崇華門,翻過坊口,就是寬街。
就這麼半天的相處,伴計便覺著這小女人挺好的。
有興趣嗎?
老太太顫顫巍巍地伸脫手指來,指了指含釧頭頂上的那根梁,“我兒媳婦兒就是在這兒吊死的。”
也很坦誠明白,不耍虛招,一來先說自個兒預算、需求,便奔著這目標遴選領看,不像那起子本身都鬨不明白自個兒想要啥的,明顯兜裡就幾個銅板子,還想讓他帶著去看官衙中間的大宅子,呸!也不稱稱自個兒骨頭幾斤幾兩重!
雪還鄙人。
伴計把布絹子折了兩疊兒重新揣進懷裡,也不催促,等著小女人給答案。
伴計勾著腰趕快道,“老太太,說清楚了!女人還是想來瞧瞧!您彆惱!這女人是個明白人!”
含釧鎮靜起來,不過半瞬,鎮靜的乾勁消減了一大半,這宅子必然有啥題目吧...不然,好端端的一處宅子如何會這麼低的代價脫手?
提及來兒子,老太太胸腔終究有了些許起伏,“男人吃醉了酒,打她兩下如何了?在內裡包個小的生兒子,又如何了?這宅子、家裡的銀子,都是我兒子做買賣攢下來的!帶著她和我老婆子從河北故鄉來了京,她偏生不滿足!不滿足呀!男人打她如何了!男人不該打媳婦兒嗎?不該包小的嗎?非得鬨!兩口兒吵了架,我兒子把她摁在井邊抽耳光,她卻反身衝進灶屋拿了把菜刀...”
含釧也笑了笑,“您兒媳婦為何要砍死您的兒子呀?”
崇文坊的宅子,兩進兩出,前鋪後舍,另有個院子,院子裡另有口井!
含釧埋頭機慮。
含釧抿嘴笑了笑,看了看橫在頭上的房梁,終究開了口,“如果真的恨,本身便好好活著吧,這院子裡的涼薄之人不值得搭上一條命。”
老太太佝腰領走在前,含釧跟在前麵穿過了第二進的院落。
伴計叩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開了門,見是官牙的人,嘴角向下一耷拉,“又來瞧宅子,又來瞧宅子,秘聞跟人家說清楚了冇?彆又亂來人,折騰你們,更折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