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兒,大名徐奉安,含釧與徐慨的長女,現在剛過及笄。
臨行前夕,徐奉安悄摸走通了曹生的門路,喬裝帶上了一個女使,提早一晚藏在停靠天津衛的船裡,跟著船隊向西駛去。
隔壁尚家那丫頭,長年在福建吹海風,也不算白。
徐奉安撓了撓後腦勺,看著小老頭兒蹙成川字的眉頭,閉了嘴,啥也不敢說了。
含釧聽得有點愣,轉頭看向徐慨,“你女兒甚麼時候成為大魏的兵士了?”
陽春三月,東堂子衚衕的“時鮮”食肆,展旗飄蕩,石頭牌匾耐久彌新,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奉安小時候被含釧狠揍,哭著喬裝出宮找薛珍珠老夫人告狀。
薛老夫人來勢凶悍,卻第一次在含釧跟前折戟而歸,留下了泫然欲滴的奉安孤軍奮戰。
徐慨伸手攬過老婆的肩頭,“一早便說了,安排了二十個死士,漕幫也派出了五十人隨扈,裡裡外外近百人全都盯著小丫頭的安危。”
尚家丫頭性子平和很多,對此冇有反應。
麵前這個潑猴就很直接,誰敢當著她麵叫她“豆油西施”,她就敢掀翻誰的禿毛;誰敢背後裡叫她這名號,她就拿個小冊子記取,總有一天“大仇得報”。
含釧眼神循聲橫去。
現在這個,頭靠在椅背上,雙腿岔開,雙臂伸開搭在腦後的,勉強看得出小我的猴兒,就坐在這個窗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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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安眉頭一跳。
身邊人接二連三放手人寰,小老頭兒精力再好,眉宇間也不免有些鬱色。
芹哥兒是曹醒和固安縣主的宗子。
徐慨剛下朝坐下,端了杯茶,吹了吹茶上的浮沫,“那我需問一問兵部尚書許世遠。”
東風拂過,葉子收回“簌簌”的聲音。
嗯...
徐慨低頭喝茶,充耳不聞徐奉安的嘟囔。
徐奉安仰著頭,長歎一聲。
固安縣主笑著拍了拍椅背,探過身去,指了指大嫩瓜子,轉頭同站在櫃檯後戴著玳瑁眼鏡對菜譜的小老頭子笑道,“...白爺!這丫頭非得要跟著去北疆!”
往裡走,食肆院子裡的東南角,一棵碧綠富強的柿子樹葉兒有各式的綠。
含釧悄悄靠到徐慨的手背上,抬起手來,指尖臨摹了會兒天涯儘處的太陽表麵,隔了一會兒方展眉笑了起來。
大嫩瓜子接著固安縣主的話茬往下說,“那還是彆換阿鬥了,逮著一個用力兒薅也挺好的。”轉頭又繞回了本身的首要目標,“您甚麼時候解纜呀?我傳聞鎮守西北的幾個京臣都預備述職回京了,您此行一去,怕還缺個鞍前馬後、打更送飯的跑腿兒。”
那猴兒開了口,蹬了蹬桌子下的牛皮靴子,頭一抬,暴露一張小小巧巧的臉,這張臉上冇有瑕疵,乃至那一雙上挑狹長的眼睛讓這張臉從標緻變成了靈性。
隨之呈現的,另有滿頭的昂首紋。
“不準去!”
約莫就隻要這一身蜜色的皮膚了。
故而,這兩丫頭被親熱地稱呼為“豆油西施”。
固安縣主卻斂眉抿唇笑起來,端起杯子抿了口酒,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經此一役,他便知,有些事兒,能不管就不管吧。
“爹!”
固安縣主總算是昂首看了眼這個從小帶大的小丫頭。
徐奉安正在撒嬌。
柿子樹離食肆大堂的一個窗戶很近,有些長得低矮的枝芽乃至羞羞答答地伸進了窗欞,拂在門客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