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州去米脂，如果向東操近路，必必要翻越橫山山脈，但路程要短上三成，橫山山脈固然廣漠，但山勢不高，行走並不困難，李鴻基思路半晌，還是決定走巷子，他在心中冷靜禱告，千萬不能超越十五天，不然就要捱餓了。

李鴻基見四下無人，翻身伏到棉被上，將袋中的銅錢倒出來，一枚枚數了，剛好四十五文，他將裝錢的布袋扔進一旁的荊刺中，隻取了銅錢。

“是，是，放下贓物，今後向佛祖賠罪！”能人小弟大抵驚駭了，率先向“菩薩”認錯。

小二四周環顧，見冇有新的客人過來，這才靠近李鴻基小聲道：“客長有所不知，能人作案，手腕潔淨，從不留下線索，官府拿了幾次，也就放棄了。”

小二一把抓過銅錢，摟在懷裡，“客長稍等，頓時好，頓時好。”然後一溜煙跑了。

出了東城門，李鴻基辨明方向，一起向東而去。

一覺醒來，天氣已經大亮，東方早就暴露萬般霞光，他伸手向懷中一摸，荷包還在，心中稍定。

“放下……贓物，今後今後，每日……淩晨，三拜佛祖，自請……降罪。”

小二一手捧著白水，一手端上兩個冒著熱氣的窩頭，放到李鴻基就坐的餐桌上，看到餐桌上的棉被，他嘴唇動了動，終究冇有開言。

他盯上了這四十五文，但上麵有兩個能人，本身倒是孤身一人，黑吃黑，行得通嗎？

“我們改過，我們改過……”兩能人嚇得跪倒在地，對著菩薩叩首如搗蒜。

盤算主張，李鴻基冇有再華侈時候，他清算好棉被，背在身後，向城內的集市走去。

李鴻基曉得小二將他當作叫花子了，也未幾言，他遞過一文銅錢，“兩個窩頭，再來碗白水。”

“吾既……顯身，爾等……還……不知……改過嗎？”

“是，客長，”小二接過水壺，看了眼李鴻基，“客長買這麼多窩頭，是要趕遠路嗎？”

李鴻基也不看小二的神采，見小二正要走開，他不緊不慢地說：“小二，這窩頭不錯，再來六十個，打包。”

“你……們如此……作孽，還要……修得來生嗎？”

“奧，”李鴻基隨眼一看，卻冇有細數，他解下腰間的水壺，“小二，費事你灌壺淨水。”

“大哥說的是，看夠不敷一頓酒錢，或許明天便能夠……”那人彷彿眨巴著嘴，李鴻基較著聽到從他嘴唇裡收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