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塔上之人還是不睬睬他。
“你懂了?”小和尚問得詫然又好笑。
小和尚固然呆萌但不癡頑,曉得對方是絕了扳談的意義,也就應了聲“哦”,乖乖坐回原地,端方安靜後敲起木魚念起最後一段經文。
“我曉得,那統統不是幻象,神身,嗬嗬,我隻是一具神身,正如你隻是一具佛身,當我見到你時,我就更加必定了,本來我們來到這個世上隻是為了一個目標,妖星並不是我存在的意義。”
天空陰霾,不似陰雲密佈,也非夜幕來臨,更像是魔邪作怪。在萬梵刹中心有座殘破佛塔,老藤攀爬,隻剩七層的表麵,若規複期原貌,當有九層之高。喧鬨中,一身灰布衣的小和尚就在佛塔前打坐唸佛,頭上光光兩眼緊閉,口中唸的是藏於軒陽皇宮,三十五部真經之一的《迦藍婆訶經》,手裡的木魚每敲擊一次,便有一圈金光如波紋向四方輻散,遍及全部萬梵刹。他的師父曾有言,何時將此地的佛像重塑金身,何時就能出發去找師父,現在此商定已完成,臨行前,他想著在佛塔之下將三十五部真經重新至尾再念幾遍,因為就怕到時見了師父又背不出來。
“實在我也不想是妖星,不想被天羲人這個血繼邊界監禁,因為誰都冇法主宰我,擺佈我!可現在看來,我連我都不是了,冇有疇昔,也冇有將來,乃至連存在於我內心的統統動機都將是虛無。”
“在這個世上,我隻與母後和霸王說出心中所想,但母後越來越聽不懂我在說甚麼,而霸王已經死了,不過你可以是第三個,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可那人還是冇有回話,合法小和尚帶點難堪索然回身之際,那人終究開口說了一句:“我能問你個題目麼?”
我是誰?
就在這會工夫,佛塔上之人已經開口說話了。
天真天真的小和尚倒是很樂意有人能跟他說說話,故主動開口道:“我不是佛身,我叫無禪。”
小和尚唸佛出神,就在差未幾唸完之際,卻不知有個身影呈現在佛塔之頂,絳紅龍袍隨風飄蕩,負手北望,耳際垂著赤珠瑱,側臉神俊,頭束曜金冠。
天棄之地,萬梵刹遺址。
佛塔上之人持續盯著小和尚,神采穩定如同時候呆滯,並不是他冇聽到小和尚的回話,而是聽明白了以後在想著甚麼,最後移開視野瞭望天涯,歎道:“持續念你的經吧。”
全部天下都不曉得一件事,就在前不久,有個小和尚對遺址中的佛像孜孜不倦地唸佛,一念一金身,最後在上萬佛像重塑金身美滿之際,遠在青洛帝國的天禪寺諸殿佛像儘皆褪去金身,而開鑿在千龕山的統統石佛全數崩毀,《大般若經》應劫西歸萬梵刹,每一梵文彆離印入萬佛靈台,梵音耐久不息。至此,存於天下的兩大佛門,大梵寺毀於赤月魔教之手,而天禪寺冇了《大般若經》,缺失禪道根底已與毀寺無異。
此人回眸俯視小和尚,星眸儘顯悵惘,輕言道:“神魔道妖人佛,六道兼顧,你就是佛身?”
小和尚正聽得滿頭漿糊神采驚詫,內心早已墜入佛家有雲的不知天下,怔怔望著對方的雙眸,當它們同時朝他對視而來時,纔回過神來,頃刻神情萬分嚴峻!要曉得向來冇人問過他題目,這對於他來講是莫大幸運,因為佛祖有明白教誨度人可造浮圖,眼看此人問得這麼虔誠,他感覺怠慢半瞬也是罪惡,可腦筋裡就是一片空缺,任他神速回顧三十五部真經裡的統統禪機也找不到可答的隻字片語,固然當下隻過了一兩息,但他早已腦筋發熱情如熱鍋上的螞蟻,不過就在此時,稠濁的腦海裡驀地閃過一句話,遂速速寧神停歇,適時答道:“疇昔,將來,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