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袖見她息了氣勢,心中悄悄對勁,便是叫了大王來又能如何,身為母親還能管到兒子睡了甚麼人不成,便是這老婦要立逼著大王懲罰於她,她自也有手腕讓大王下不了手,心中對勁,不免多了句話道:“母後當真還當現在的大王是三歲小兒,能讓母後指手劃腳。”
鄭袖嚶嚶泣道:“母後明鑒,妾冤枉,妾身平日把魏美人當作親mm一樣心疼。倒是大王過於放縱,才使得魏美人恃寵生驕,觸怒了大王,亦是大王親身命令罰她,妾與此事何乾,母後何故遷怒於妾?”
楚威後嘲笑道:“我平日隻說王後無能,竟放縱你這個毒婦放肆,如果在先王的後宮,一百個你如許的毒婦也當杖殺了。你說你無罪,那魏美人,又如何?”
楚威後嘲笑道:“我兒幸一個賤婢,我隻是懶得理睬。隻是王後乃宗婦,要祭廟見祖的,斷不成由賤婢充當。你不過是覺得南氏病重,便將王後之位視為自家囊中之物嗎。嗬嗬,我兒子是長大了,聽女人的唆擺多過聽母親的,但是你想做王後,倒是此生休想。”若依了她的脾氣,直想當場杖殺了她才氣出氣。隻是兒子為王,年紀漸大,她不肯意為一姬人與兒子失和,隻是若教麵前這婢妾對勁了去,也是不成能。她從後宮廝殺出來,天然曉得踩在那裡纔是對方最痛的處所。
楚威後想不到在此時,竟另有人敢如此頂撞於她,氣得幾乎倒仰,玳瑁等侍女扶住了她,不住撫胸拍背,為她舒氣,叫著道:“威後息怒。”
鄭袖還要去拉扯楚威後,幸得楚威後身邊的侍女亦是得力,密密地圍了一大層,並不睬會她的撒潑。
玳瑁忙低聲道:“威後息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方是最好的。寺人瞻同我說,確是看她已經死了,又除了她身上的金飾,這才拋屍入河,便讓水流將她衝遠,叫人教不見纔好呢。”
她大哥多痰,這一口啐下,倒是著實在實一口濃痰糊在了鄭袖臉上,這一啐比方纔那一巴掌,更令鄭袖倍覺熱誠,當下她便就勢倒在席上,掩麵大哭起來道:“妾不敢活了,母後如此辱妾,妾另有多麼顏麵活於世上。”說著就要去撞柱撞幾,一副要血濺豫章台的模樣。她帶來的侍女忙去拉扯,頓時將豫章台弄得一團亂。
鄭袖吃了一驚,她得意寵以後,再未曾有過這類報酬,隻欲就要翻臉頂撞,卻礙於麵前之人乃是母後之尊,隻得忍氣頂著火辣辣的臉陪笑道:“母後何故作如此雷霆之怒,便是兒臣做錯了事,也請母後教我,何勞母後不顧身份親身脫手?”
南後卻聽得動靜,亦病奄奄地由侍女扶著趕到豫章台去,給楚威後指了個替罪羊道:“母後息怒,那死的卻不是九公主,乃是魏美人。”
楚威後怒極反笑,她亦是掌了一輩子的後宮,倒從未見過如此敢撒潑的妃嬪,當下笑道:“你若要死,何必撞柱撞牆,要刀子我便給你刀子,要白綾我便給你白綾,要毒藥我便給你毒藥,隻怕你不敢死。”
楚威後怒道:“那何故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楚威後嗬嗬一笑道:“你想混合嫡庶,大王就算同意,隻要我不承諾,宗室便也不會同意,朝臣更也不會承諾的!”說罷,瞟了鄭袖一眼,斥道:“滾出去!”
楚威後嘲笑道:“她昔年獨寵宮中時,也還不曉得甚麼叫恭謹貢獻,現在病入膏肓時纔想到這份上,我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