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將我身上的毯子緊了又緊,又對開車的阿佈道:“阿布,開穩點兒,二蜜斯受不得顛。”
我坐在車上看著窗外,世珂俯下身敲著車窗對我說道:“既然承諾了去,就放心養傷。家裡這邊擺佈另有我這半個兒子頂著,你放心,木伯的事我明天歸去就查,明昭姐既派了人,我就先盯著家裡吧,眼下這老弱病殘的,也得有小我管。你就放心把腳養好,快些返來。至於少頃……”
“你的意義,是有人用心誘我們去姑蘇嗎?”姐姐問顧少頃。
顧少頃在前排大喊一聲,姐姐這才吃緊用手穩住重心,製止了我腳的二次受傷。
“姐姐,我去便是。”
車子安穩地出了江寧坊,我坐在車裡向後看去,隻看到母親和三嬸嬸以及世珂在我的視野裡變得恍惚,直到他們三人變成一個極小的點,姐姐的聲音纔不再安靜:“小妹,父親他……出事了!”
我雙手漸漸將身材重新撐起,細心打量姐姐的神采,彷彿想從她清麗婉約的臉龐上看出些甚麼。
車子堪堪停了下來,阿布惶恐不決,顫聲說道:“太太,大少爺,是有人用心在路上弄了土坡,好好的路如何會俄然有土坡呢?是阿布冇重視,驚了蜜斯,請少爺懲罰。”
我滿心滿眼想的都是父親的事,那裡有工夫察看身邊的德國大夫?
“少頃?顧少頃?”我這下是真的傻眼了,姐姐如何會與顧少頃一道來家裡,還通同好了騙我們?
顧家的司機已等在門廊下,開車的竟然是好久未見的阿布。姐姐將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留下來照顧母親,並對她說:“父親的事,您放心,我會派人去姑蘇的。您儘管在家裡放心等著,我每天都會給您來電話的,等阿昭好了,我就送她返來。您就當她是陪我在寧園做做伴兒,很快就返來了。”
可姐姐此時返來,卻像帶著不帶走我勢不罷休的決計。
她要做甚麼?木伯的事她早就曉得嗎?為甚麼母親明顯與她說了父親的境遇,她卻隻問我的腳,反而對父親隻字不提?還是……
顧少頃說道:“阿布,你下車查抄一下車子看有冇有題目,冇有的話持續趕路,如果有了毛病,讓前麵老顧跟的那輛停下來讓我們換疇昔,你去修車,再趕上我們,曉得嗎?”
阿布恭謹道:“是,太太,小人曉得。”
世珂如許說,美滿是為我考慮。
我心下驚奇,姐姐如何找來一個假洋大夫?
正驚奇著,姐姐已說道:“少頃,你還是把眼鏡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