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嬸見狀，“噗”地一笑，說道:“大嫂，有嫌大夫不敷的，可冇嫌多的，世珂也是從東洋學醫返來的，明昭帶了德國大夫來，這兩個洋醫總能快些治好阿昭的腳了吧？我們也能放心些，不是嗎？”

我想不到姐姐一返來就提這件事，還冇來得及與母親說我不想去，她已是不容回絕的口氣:“就如許說定了，你儘快好了，才氣為母親分憂，不然家裡一團亂，是你照顧母親還是母親照顧你！”說罷，又對母親說:“母親，您就讓我帶她去吧，寧園那邊我已說好，房間都已安排了。”

母親答:“你將童少爺帶到客堂，我頓時就來。”

“再誠懇的人，也有被人操縱的時候，或許，他本身就不是我們曉得的模樣！”姐姐說著，穿戴藕荷色的描春縐走了出去。

“是姐姐！”

母親再上來時，世珂也提著個小藥箱跟在身後，他見了我的第一句話，劈臉蓋臉就是:“眼下如許坐著不能動也挺好的，是不是？”

電話鈴不知怠倦地響著，三嬸嬸看了看躺在床上不能轉動的我，又麵向母親顫聲問道:“大嫂，不會是大哥他……”

“家裡就挺好的，如何要去寧園？您冇承諾吧。”我冇想到姐姐說的是這些，勉強坐起來。

“世珂，你告了我們也一樣，翡翠那丫頭，眼下不在跟前了。”母親說著，表示三嬸嬸去門外瞧著。

“母親。”姐姐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去不去，在你，先讓那德國大夫瞧瞧也好，不過，一會世珂也要來，這……”母親說著，又躊躇起來。

我聽了這話，也不由地與三嬸嬸相視一笑，算是臨時鬆了一口氣。

接我去寧園涵養？那豈不是每日裡都要麵對顧少頃？我不解的望著母親，但願她並冇承諾。

“如何一回事？”世珂奇道，“提及來我明天來時如何感受家裡人少的不幸，竟然是您親身去迎我，家裡……”

等我和世珂回過神來，姐姐已拿下披肩，放動手包，緩緩走到了我的床前。

這件描春縐與我的那件本是客歲春末韓媽在時為我們姐妹所做，我的繡著迎春花，姐姐是她愛好的玉蘭。以後我去了北平，姐姐當時已在上海三嬸嬸處，現在她穿戴這件描春縐回家，我和母親俱是一愣，隻覺得姐姐從未出閣，她隻不過是去上海小住了幾日罷了。

世珂終究還是隻問出了這幾個字，在他看來，如果能夠，我大抵是不會瞞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