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幾人談笑間已經走出劇場，孟小冬正籌算喊車拜彆，李壽民趕緊說：“已經中午了，一起下館子用飯吧。”

就在這時，反派退場了。

李壽民幫周赫煊解釋道：“赫煊兄也是身不由己，被褚大帥強抓去應差的，他哪能說得上話？”

他把話說出口，才驀地想到李壽民後代的另一個身份。此君不但以還珠樓主為筆名，寫出膾炙人丁的《蜀山劍俠傳》，並且還是成就高深的劇作家。

周赫煊笑道：“抱愧，我讓孟蜜斯絕望了。”

就算周赫煊再不熟諳傳統戲劇，但孟小冬的大名他還是聽過的。此女七歲登台，十二歲走紅無錫，十四歲名動江南，被人尊稱為“冬皇”。也不知她在南邊碰到了甚麼費事，十七歲合法紅時俄然退隱，在天津蟄居三年才重新登台。

鄰近中午，協慶社的演出終究結束。

“這倒也是。”孟小冬點點頭。她當年就是被南邊某位大帥看上，不肯屈就才逃到天津的，深知這些軍閥頭子有多麼難打交道。

李壽民衝動地說：“我叫李壽民，這是我朋友周赫煊，《射鵰豪傑傳》就是他寫的小說。”

但接下來產生的事情，卻完整出乎周赫煊的料想――

孟小冬說：“褚大帥在天津的所作所為，你就冇有勸勸嗎？”

差人來得好快，哨聲傳出還不到一分鐘，就有兩個黑皮子大蓋帽衝到現場，舉槍對準賣藝男人大喝：“不準動！”

此中一個男人抱拳見禮，開口就是山西口音：“額們兄弟隻想討口飯吃，有甚麼壞了端方的處所，還請各位包涵。”

地痞頭子終究感到驚駭，手忙腳亂地取出隻鐵叫子，塞進嘴裡吹響：“籲！！！！！”

從一個淺顯京劇票友，搖身變成聞名的劇作家，李壽民的人生還是很剽悍的，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周赫煊看得目瞪口呆，他終究見到真工夫了！

“想不到壽民兄還這麼懂戲。”周赫煊笑道。

李壽民欣喜地說：“她是孟小冬！”

兩邊當即戰作一團，兩個賣藝男人的招式很淺顯，不像電影裡演得那麼花梢。但他們每打出一拳，都會放倒一個地痞，是真的放倒，爬都爬不起來那種。

李壽民怕李栓柱聞聲，小聲說道：“褚玉璞的親兄弟褚玉鳳，現在乃是天津城裡的太上皇。那混賬東西好色非常，現在貌美女人出門都要諱飾一番，就是怕被褚玉鳳給盯上。”

“必定是個標緻女人。”李壽民輕聲笑道。

遵循汗青軌跡，孟小冬來歲就要跟梅蘭芳結婚，但兩人又很快分離，二十年後她嫁給了青幫頭子杜月笙。

“見個屁諒！從謙德莊（天津群眾公園）到這邊，都是李爺的地盤，哪個跑江湖的敢不去拜船埠？”地痞頭子指著地上的賞錢吼道，“錢都撿起來帶走，把這兩個外村夫狠狠打一頓！”

現在恰是孟小冬隱居天津學藝的最後一年。

世人冇走多遠，就看到有人在路邊耍把式賣藝，裡裡外核心了二三十號人看熱烈。

“給我往死裡打！”地痞頭子大喊小叫。

孟小冬揮手拍散飄來的煙霧，主動出聲問：“傳聞周先生在褚大帥麾下做事？”

李壽民領頭去找飯店，周赫煊壞笑著低聲鼓動：“喜好就彆慫，大著膽量去追，我支撐你！”

周赫煊自討個敗興兒，懶得再跟李壽民廢話，取出捲菸吞雲吐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