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們停動手中的活計,紛繁抬頭朝主宅的二樓望去。衛隊兵士聽到響動,也自發突入客堂,與張學良的幾個副官對峙。
對張學良的稱呼是很講究的,張作霖叫他“小六子”,外人稱他為“少帥”,姨太太喚他“小爺”,世交長輩稱字“漢卿”,乾係好的尊稱“漢帥”,隻要靠近部屬和身邊人能喊“六帥”或“六爺”。
策劃書有兩份,一份是嚴懲《至公報》,一份是籌建“中華但願教誨基金會”。
“解開,快給我解開!”
金誌銘冷哼一聲,竟然在眼神中敗下陣來,氣呼呼地把周赫煊放開。
周赫煊不知是甚麼時候上樓的,出聲喝止道:“你們想六帥一輩子當個大煙鬼嗎?用心安在!”
徐壽內心糾結萬分,終究鬆口道:“那……好吧,隻給一點點。”
周赫煊麵色安靜如水,一言不發的跟金誌銘對視。
周赫煊拿著兩份策劃書,隨穀瑞玉來到臥房,對床上躺著的張學良道:“六帥可還安好?”
好吧,上家世二天就敢罵張學良的姨太太和副官,周赫煊膽量也是夠大的。
“換成彆人我也不敢猖獗啊,”周赫煊笑著拍了句馬屁,遞上手裡的策劃書說,“六帥請過目,這是我昨晚連夜寫的。”
金誌銘衝過來,一把揪住周赫煊的領口,臉孔猙獰道:“姓周的,你算個甚麼東西?我看你纔是想害死六帥!”
“哼!”
金誌銘和徐壽尊敬地朝周赫煊點頭表示,然後扶著張學良前去寢室。
“要死了,我要死了!”
徐壽下認識地服從號令,趕緊把書房大門給推開。
這也得看人,擱在褚玉璞那邊,周赫煊絕對不敢這麼玩。但張學良倒是個例外,這位爺太心軟了。
世人齊聲驚呼。
一大朝晨,少帥府就傳出淒厲的慘叫、怒罵和要求聲。
“那團布如何了?”徐壽不解道。
徐壽聽到樓上的慘叫聲,又看著劍拔弩張的侍衛長,臉上儘是躊躇之色,畢竟還是點頭說:“六帥有令,就算他喊拯救都不能鬆綁,這大煙必須戒掉!”
張學良固然說不出話來,但還在猖獗掙紮,眼中儘是要求之色。驀地間,他把椅子都帶翻了,整小我橫摔在地上,腦袋不斷磕撞著地板,明顯是痛苦得想要他殺。
徐壽說:“周先生也是為了幫六帥戒大煙。”
他們彷彿把周赫煊當作了主心骨,全都向他看來,等候著周赫煊公佈號令。
穀瑞玉和徐壽都愣住了,站在書房門口躊躇不定。
周赫煊理都懶得理他,而是指責穀瑞玉和徐壽:“你們如何做事的?不把嘴巴堵住,六帥很能夠咬舌他殺!”
“徐壽你個王八蛋,老子要槍斃你!”
倒是周赫煊走疇昔,掐著張學良的腮幫子,直接把一團破布塞進他嘴裡,這位少帥再也說不出話來。
穀瑞玉趕緊勸道:“金隊長,快把周先生放開。”
待到上午十點多,穀瑞玉纔來找周赫煊:“周先生,小爺請你上去。”
穀瑞玉也從樓高低來,含淚對徐壽說:“徐副官,小爺快撐不住了。鴉片癮能夠漸漸戒,明天先給他一點,每日減少用量就行。”
穀瑞玉記下了,當即出門讓仆人找棉繩。徐壽和金誌銘則把椅子抬起來,一左一右的按住靠背,任由張學良在那兒死命掙紮。
“六帥!”
“姓周的,你瘋了!”金誌銘大怒,因為周赫煊剛纔的行動過分衝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