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斜眼罵道：“你他孃的一個瘸子湊甚麼熱烈，找打是不是，第三師招兵，要的是有胳膊有腿的青壯。”

韓百航這些年軍迷不是白當的，內心一陣狂喜，這不就是老北洋的兵嗎？背的那杆老式步槍他也不陌生，槍管內裡加著一個套筒，老套筒嘛。再聽到此人喊第三師招兵，韓百航心中一動，拖著傷腿擠上到最前麵，喊了一聲：“老總，咱當了兵是給哪個大帥賣力？”

有兩個兵士叫罵著跑過來，伸手就要把韓百航強拖走。

在日頭下苦等了約莫有一個小時後，終究輪到韓百航了，麵前是一個長桌子，桌前坐著一個馬臉軍官，軍官鼻梁有一道刀疤，右臉少了半隻耳朵，手放在白花花的本上，上麵密密麻麻寫馳名字，可冇等他低頭哈腰的和招兵的軍官問好，軍官瞟了他一眼，像揮蒼蠅一樣擺手道：“分歧格，下一個。”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敲鑼聲，就聽到有人用帶著河南邊言的官話大喊道：“第三師招兵，有把子力量的男人來虎帳東麵登記，一日三餐管飽咯。”

勉強走到一灘不知是水是尿的水窪前，韓百航愣住腳，核閱著現在這個身材，水窪裡是一張陌生的臉龐，大抵是營養不良的原因，臉龐顯得非常烏黑肥胖，五官還稱得上清秀，臉上鬍子一大把，頭髮亂蓬蓬油膩膩，生滿了頭皮跳蚤，一身不曉得甚麼布的衣裳早就便成了爛布條，勉強遮攔身材，腳下的草鞋隻剩下一隻，還是爛了的，活脫脫就是個乞丐，不過還是有讓他對勁的處所，現在這副身材有著一雙眼形頎長的丹鳳眼，不像是上輩子的暗淡渾濁，開合間目光清澈，讓他嘖嘖稱奇。

軍官愣住了，暗道這個瘸子深藏不露呀。

“記好咯，本年是民國九年蒲月十七日，這裡是河南鄭縣，年關難過，老天爺收人咯！”老軍頭搖著頭說，敲了聲鑼持續向前走，又呼喊起來：“第三師招兵咯，全胳膊全腿的男人來虎帳東麵登記……”

第二章 莽撞的當兵

5月份，恰是吳佩孚從湖南撤兵北返的日子，直皖的題目也到了為非經一戰不能處理的境地，第三師在這個時候招兵也在料想當中。而比及6月份張作霖入京補救失利，便是直皖戰役發作的時候。

一起向外走著，韓百航見到是比影視劇裡還觸目驚心的場景，麵前是一片看不到邊沿的窩棚，窩棚上麵是一個個神采發青，麵黃肌瘦的人，大多數人赤著腳，衣不遮體，眼神浮泛麻痹，大人叫，小孩哭，氛圍中滿盈著式微滅亡的氣味。他們讓韓百航想起了非洲災黎，一樣的皮包骨頭，皮下的肋條的觸目驚心，瘦的乾癟的身子卻有著腫脹的大肚子，他曉得這類環境是營養不良導致的腹積水，這類親眼所見的視覺打擊感讓他腦筋發悶，想要最快的逃離這裡。

到底是從戎的反應最快，軍官怒而拔槍而起，槍口對準韓百航的頭，緊接擺佈響起連續串拉槍栓的聲音，哀鴻收回一陣驚呼，眼看亂槍之下，韓百航就冇了命。

韓百航印證了設法，衝動萬分，賠笑問：“老總，敢問本年是民國幾年幾月呀？這裡又是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