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倡寮出來，韓百航的思路卻飄遠了，剛纔偷聽時，皖軍軍官提起了段芝貴的軼事，讓他不由生出一個膽小包天的設法，先去集市買了頭病怏怏的騾子，再去糧店買了夠五排吃三五天的口糧，最後到藥店買了療傷的金槍藥和雲南白藥，往騾子背上一馱，便籌算回山溝歸隊了。

“難不成張兄也是小翠雲的裙下之臣嗎？”有人調笑道。

上午八點，韓百航和老山民到了黃村，這個時候街麵上已經熙攘起來，路邊小攤有賣早點的，韓百航領著老山民走疇昔坐下，叫了兩碗豆腐腦和四份油條，就著乾蘿蔔鹹菜，兩人狼吞虎嚥的吃完了不覺飽，又照著上了一份，總算吃了個飽。

被稱作張兄的人自嘲道：“我哪有這分量，一個月的餉銀還不敷人家給老媽子的賞錢，我啊，也就出入中處所，幾個月去一趟都覺肉疼。”

“韓長官，多謝。”老山民也不客氣，將大洋收下，隨即飄然拜彆了。

等老山民抽完兩槍煙，韓百航摸出幾個銅元付了賬，又從口袋裡摸出了十塊大洋交給老山民，說道：“老伯，這一起上辛苦你了，這是我的一點情意，不算多，還請你收下。”

一起往南走，回到軍隊地點的山溝，他卻鮮明發明軍隊不見了蹤跡，本來駐紮的處所隻遺留下混亂的腳步，他不由內心一沉，有了不詳的預感。現在他安身立命的本錢就是五排二十幾人的軍隊，現在軍隊不見了，真有萬念俱灰之感。幸虧他的意誌還算果斷，敏捷沉著下來，細心察看四周的蛛絲馬跡，發明足跡彷彿朝著東方而去了，他稍抖擻起精力，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設法，拉著騾子持續往東走，這一走足走了四五個小時，直到日色漸昏，仍未找到軍隊的蹤跡，他不由悲觀沮喪的停下腳步，身心俱疲的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感喟本身時運不濟。

外門妓女返來了，收回吱扭的排闥聲，韓百航從速坐正，假裝舉杯小酌，妓女出去嬌笑一聲依偎過來，都說窯姐愛俏，韓百航生的清秀，加上有甲士的剛毅之氣，天然吸引到窯姐的芳心，整小我膩歪到他的身上。韓百航雖說不喜好庸脂俗粉的窯姐，可到底是從戎三年，母豬勝貂蟬，他恰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被窯姐曲意巴結，天然心猿意馬了，隻是心中還是留著一絲復甦，曉得部下在山溝裡刻苦，他這個官長如果沉迷於妓女身上，當真不是人了。不過提槍上馬不能，過一把手癮還是能夠的，一陣輕攏慢撚抹複挑，直把窯姐弄得麵帶潮紅，整小我癱軟到他的懷裡，他瞧著時候不早了，心中掛記軍隊，便扒開窯姐勾脖的玉臂，頭也不回的走了，當真有事了拂袖去的蕭灑，留下窯姐迷離著眼睛，怨艾的望著他的背影，嘴裡唸叨著負心人如此，卻無毛病她隨即就把韓百航忘之腦後，歡樂的去接下一名恩客了。

清算好表情，他獨安閒著黃村轉了起來，走了一圈大抵對黃村有了體味，黃村是京南大鎮，住民超越了一萬人，在鎮子西頭是火車站，那邊最為繁華，皖軍緊靠車站建了一座兵站，兵站劈麵是粗陋的野戰病院，疇火線下來的重傷員大多在這裡醫治，鎮子東頭是駐虎帳地，由皖軍第三師的一個營在駐守，鎮子四周門路上街壘工事修的很完整，收支盤問都很嚴格。鎮子大了，茶館酒坊就多，藥鋪診所更是所處可見，此中最繁華的當屬妓女業，一條路上有七八家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