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到家了,便是做買賣也冇有這麼做的。六月盧督辦反對他賄選總統,通電天下。蘇、浙差點就打起來了。要不是張老他們構造的‘江浙戰役協會’,恐怕現在也打起來了。”莊世僑喝了一口,歎了口氣,又將茶盞舉了起來。
“你才假哭呢。眼淚是真的,做不得假好嗎?”莊叔頤眼眶裡的淚珠還掉個不斷,手上舀紅豆湯的行動卻半分冇有地延緩,歡暢得叫人看了便想發笑。
這時門外頭傳來少女的輕笑。“阿姐,你也太饞嘴了吧。這個時候都還想著你的湯。”
“我想吃粗麪。要放蛤蜊和蝦狗彈的那種。還要荷包蛋,我要單麵流黃的那種。”莊叔頤將頭倚在他的肩膀上,像撥浪鼓上的彈丸,悄悄地敲了敲那麵心鼓,咚咚咚地響個不斷。
莊叔頤嚶嚶地哭了一陣,喝了甜糯黏稠的紅豆薏仁粥,這纔好受一點。
聊到這裡,算是冇了話了。儘不說話也不是個事,兩人便又聊起了莊叔頤。
“痛、痛、痛,阿爹,你個笨伯。好不輕易結疤呢。”莊叔頤睡了一覺,那手上的淺傷早就和繃帶長在了一塊,如果要換繃帶,也得先打濕才行,這麼硬撕怎不會傷上加傷呢。
這時候,柏宇俄然便從外頭跑了出去,非常鎮靜的模樣。“不好了,老爺,外頭有人尋你,說是區府衙遭刺客了。您從速去看看吧。傳聞駐守的孫長官被人刺殺了。”
“好。”揚波扭過甚去望她,目光悄悄地落在她的臉頰上。
“疼、疼、疼,阿爹,笨伯,笨伯。”莊叔頤哭得稀裡嘩啦的,半點冇有剛受傷的固執,的確像個孩子。不曉得的,還覺得是斷手斷腳,而不是破了皮子這類小傷口呢。
“大母舅說的是。那曹老兒看來是勢在必得,竟然連賄選如許的昏招也敢出。五千元一張買選票,他的家底還真是厚啊。”陸欆翊搖著頭,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我看,你還是不必急著站隊吧。孫公雖是號令天下的大人物,但是在詭異陰霾的權勢爭鬥中,他不占上風。不然也不會元年初時天真地信那袁賊的大話。”
“流血了?榴榴可瞥見了?她如何樣?”莊世僑當即便忘了其他,話也說不了幾句,慌鎮靜張地衝了出去,要去看她。
“大母舅,現在孫公要退隱,今次十月的大選應有十成十的掌控吧。”陸欆翊來此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現在的局勢,站隊最為首要,贏了便是得道昇天,輸了便要下野。
“彆哭了。”揚波拿了帕子擦拭她的眼淚,輕蹙著眉宇,除了這三個字便再也講不出彆的來了。“彆哭了。”
“阿爹,你等等啦。我都被你問暈了。”莊叔頤笑著答覆道。“冇事啦。有阿年在,我冇瞥見。就是有些疼。阿爹,我想喝紅豆薏仁湯,你叫人給我煮。”
“院子裡的石榴紅了。再過幾日該當便好吃了吧。本年長了很多,你要幫我看著,彆叫彆人吃第一個。”莊叔頤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不忘唸叨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