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睡到半夜，莊叔頤難受起來，哼哼唧唧地翻來覆去。楊波從速將她扶起來，將爐子上溫著的醒酒湯倒一杯，謹慎地給她灌下去。

這太糟糕了，再過一個時候便是日出。當時便該是新的一年了。

“在戰役中，小我與小我絕非以人的身份，乃至也不是以百姓的身份，而僅僅是以兵士的身份才偶爾成為仇敵的；他們隻是作為國度的保衛者，而毫不是作為國度的成員……”

“多謝大哥。可惜蒙德不在家，不然，真能夠說是團聚了。”莊世筠說話都大舌頭了，也不曉得是不是來之前抽了一筒的乾係。“也不曉得他在內裡忙甚麼，另有甚麼比過年齡大的，太不像話了。”

“又是盧梭的《社會左券論》。”揚波笑道。“這是夢裡也要爭奪劃一和自在嗎？”

他將這張牙舞爪的小貓塞進被子裡，又細心地將被角折出來，又怕她會難受，不敢走開，隻坐在那床頭癡癡地望著她。

“不至於吧。二伯母再如何好麵子，也不至於讓蘭姐姐跳入火坑呀。真要如許，不要思疑她不是親孃了。”莊姝婷天真道。

“是啊。我喝醉了。”莊叔頤這句話叫楊波起了鑒戒心，她在那花圃裡也是這般撒潑的。想起那一日，他便悔怨。幸虧她未曾回想起，不然便是一場災害。

“不是的。是想要身後同穴的那種喜好。你情願嗎？”莊叔頤抱住他的頭，額頭與額頭相碰到，不留涓滴的餘地給他。

雖莊叔頤腹誹不已，但麵上還是恭恭敬敬地答覆。“二叔，還冇呢。”

“說甚麼傻話啊。榴榴，你喝醉了。”楊波笑著擦拭她的手，謹慎翼翼地將每一根手指都擦拭疇昔，行動輕柔極了。

她望著他，啟唇道。“摽有梅，實在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實在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那不怕，好貨不怕脫手晚。我們家的，還愁冇人要？”莊世僑笑著舉杯打岔道。“來，利貞啊，喝酒。”

“對不起，榴榴。我不能。”

楊波立時便悔怨了。他不該放縱她的。隻是當時她那般看他，叫他謝毫不了。他向來便謝毫不了她。

瞧他那頹廢的模樣，若不是莊世僑還在，他恐怕在世人麵前便取出煙筒抽起大煙來了。這纔是莊叔頤不愛理睬他的原因呢。

氣得莊叔頤吃撐了。

莊叔頤無法道。“那都是三個小時前的事情了。在祠堂那邊跪了又跪，拜了又拜，能不餓嗎？你也彆說話了，等會必定是要進酒的，先吃點東西吧。”

他並不討厭如許的觸摸。莊叔頤內心雀躍著，藉著醉意湊了疇昔。“阿年，你對我真好。”

他沉默以對，她卻不肯意了。

都已經是民國，竟另有人抽大煙，真是無可救藥。

“那可得抓緊啊。好的就是要早早抓在手裡纔好，如果挑晚了，便隻能挑那些歪瓜裂棗了。”看看，這是做叔叔的好說的話嗎？

“阿年，阿年……”她如河灘上的魚，渴求著水，冒死地嘶吼著，掙紮著想要獲得他的迴應。

“榴榴，真是大了啊。好久未見了，都成了個大女人，可尋摸到婆家了？可要抓緊了。”說這混賬話的不是彆人，恰是莊叔頤那不著四六的二叔莊世筠。

楊波想明白這一點，立即便想分開了。不能如許下去。但是他下不了決計掰開她的手，因而輕聲利用道。“榴榴，你睡吧。天都快亮了，我該走了。”